第13章 出山[第3頁/共4頁]

“你乾嗎？”賀連越說，“你不會想把這玩意兒帶走吧？”

賀連越分開時，還聞聲陶慶友恨恨道：“若不是金翁這蠢貨斷念為他兄長報仇，要追來這鬼處所，老子又如何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前麵的話飄散在風雪中，如同毒蛇不甘的嘶鳴，涼颼颼的，令人不寒而栗。

看來他前次的結論下得太早，不該理所當然地覺得，最早□□掉的必然是重傷不治的陶慶友。這三人都是舔刀口的暴徒，真要論起心狠手辣，難說誰更短長。

“好。”

賀連越俄然跳腳勾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摁下來，鼻尖相對，嘴裡冒著白氣，說：“我這個禍害要遺千年，你這個好人也彆等閒被害死了。”

兩人四目相對。

“我？我冇有歸處。走到那裡算那裡。”不等懸心答覆，他便做了個揖，“那句話如何說來著……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就此彆過，有緣再見。”蕭灑地一回身，抬起手揮了揮。

“傻和尚，今後會有更好的。”賀連越拿冰塊把通風口堵上了，輕描淡寫道，“內裡甚麼好東西冇有，瓷的瓦的，金的銀的。”

你丫不是已經崩潰了嗎？

懸心巋然不動，超脫的長眉蹙下，緊緊壓著星目，一瞬不瞬地望向他。

賀連越踩熄了火，環顧四周。這個狹小的雪洞中，到處留有他們餬口的陳跡，床上的軟褥，牆上的掛幅，每一個石碗，每一張石板凳。他還記得懸心笨拙砸石塊的模樣，專注而當真。他扯了嘴角，嘻道：“走吧，這鬼處所你還冇待膩呢？”

“這倒不是。他們把我擱在角落自生自滅，還斷了我一條腿，削了皮肉去吸引禿鷹。我靠雪洞裡滴下的水勉強活了下來，幸虧懸心師父先前給我輸的內力還冇有化儘，保住了我一條命。那日金翁和姓葛的起了爭論，我見機奪了葛成光的雙鐧，從背後躍起捅死了他。剩下我和金翁兩人，他一麵感覺我不敷為患，一麵又不敢等閒來惹我，夜裡提心吊膽，便搬離了這雪洞。我倆朋分了葛成光的屍首，靠著您給的體例，引些鳥兒來，倒也還活得下去。不過我腿腳不便，你每日送的鳥肉，倒是那廝拿走的。”

懸心的眼眸裡倒映著他的影子，乾清乾淨，一清二楚。

“以我們的本領，稱霸江湖又算的了甚麼？”賀連越笑起來，暴露尖尖的犬牙，彷彿雪地裡安步的野獸，文雅地替懸心整了整衣領，“天下第一的絕世武功，就在我身上，等我教會了你，你把少林的秘笈默給我，我們再一同去偷清閒派的工夫，這世上哪另有我們的敵手？到時候，我就建一個日月神教，把中原豪傑儘收麾下，讓你做副教主，娶上七八房小妾，豈不美哉？”

直到看到懸心熟諳的身影，賀連越胸口的沉悶才一點點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