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驚夢[第2頁/共4頁]

朱寒不會明白現在的我，經曆過存亡，我再也不想冒死擠到東方不敗身邊去了，再也不想當甚麼破總管，我在他身邊老是個拖累，我不想再害他了。隻要冇有我亂來和，誰能博得了他呢？就讓統統順其天然吧，就算終其平生都是個小雜役又如何？我隻要遠遠地看著他，守著他就好，然後為他通風報信，不讓那些人害了他。

不要，不要，我厲聲大呼著想接住他。

我蹲在灶膛邊拉風箱，朱寒淘米、煮粥、蒸饅頭。夥房裡很快升起白霧，四周滿盈著米飯與饅頭微甜的暖香氣。我的臉被柴火烤得發燙，額頭也沁出一點汗來。外頭已經有些喧鬨聲了，大抵人都起來了，朱寒嘟囔著加快了行動，將管事的那一份伶仃盛了出來。他低頭瞅了我一眼，說：“那我送疇昔了。”

他猶躊躇豫地咬著下唇。

行走到湖邊，我猝然發力滾下擔架，背後傳來一聲叱吒：“楊蓮亭！你要做甚麼！”

麵前一幕幕血腥如煉獄的影象混亂地閃現在麵前，我彷彿又見到兩把長劍穿透那一身紅衣的人，利刃破開薄弱的背脊，刺出前胸，殷紅的血噴湧潑濺在門和窗上，更多的淌在地上，彙成一股紅流，緩緩流向我的腳底。

一腳踏空。

收回一聲滲人的吱呀聲後，鐵門翻開了。

我心口一顫，又是這天，又是這天！

“不是，你就借我點吧，”他眼神有些閃躲，“我有急事，好阿楊，你借我一點就好，一兩，就一兩銀子！”

而他重傷瀕死之際，還在苦苦要求任我行繞我一命。

它安溫馨靜地躺在枕頭底下，極新鋒利，冇有染血。

我笑了笑，跟著他去了。

“你能借我點銀兩嗎？”他終究開口。

朱寒已走進夥房，轉頭看到我呆呆地站在小徑外，不由出聲催促。

我一刹時明白了，怪不得他不肯說，怕是擔憂我跟他搶名額，我低頭，內心卻有點恍忽。上輩子我也是如許，省吃儉用把月錢攢起來去賄賂那些侍衛和管事，學了一點簡樸的拳腳，走後門成了一名外院侍衛。

我回想了一下，這時候東方不敗奪得教主之位已有五六年，這五六年，他大刀闊斧地清算教內事件，神教強大很多，任我行乖乖在西湖下壓著，任盈盈還是個小女娃，想來想去也冇有甚麼值得在乎的大事情，因而就放鬆表情，等朱寒往下說。

人總要狠狠跌了，才曉得痛，可惜，我曉得得太晚了。不管我現在是不是在夢裡，不管這夢甚麼時候醒，我都得爬起來，好好地當一回人。

話音未落，刀劍已裹著凜冽寒氣破空而來，我恍若未覺，隻一味拖著兩條血肉恍惚的斷腿拚儘儘力向前爬，伸手去夠藏在石頭下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