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有窮已時[第1頁/共4頁]

塵封好久的牢門再次被翻開，牢房裡卻並無動靜。

主簿應了聲，順手探了探他們方纔都將來得及管的少女的鼻息，固然微小，但幸虧能感遭到，也算是喪事。

如果她能在黑暗中視物，或許便能瞥見，坐在她身邊的人長髮乾枯及至腰間，混亂的遮在麵上，獨一暴露來的，便是那一雙眼睛，因為日夜折磨，那雙眼睛已經有些外凸，但卻如淬過天國中的毒普通，令人望而生畏。

等那兩名獄卒走後，牢房內忽而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響，剛被推動牢房的少女半爬著躲到牆角，被這不著名的聲響嚇得哆顫抖嗦，卻不敢多言。

卻見她鬆了一口氣，似多年來的積怨一朝崩潰，輕聲道，“拿狀紙來，我認。”

她伸手推著麵前的人，不明以是。

那人頓了半晌，多少彷徨，抬頭出聲，“我也同你普通，隻可惜，我不認罪，他們就冇法行刑，光陰荏苒，事已至今，已過三年。”

那人又道，聲聲淒厲，“你們會如此對我，定然是他授意，想讓我死。”

想當年，她及笄韶華，人比花嬌，不過偶爾遇他，從之悅之，現在他想了斷過往，好娶那世家嫡女，轉眼便將她拋在腦後，這也便罷。

論資格，答話的獄卒比方纔問話的獄卒還早來了一年。

或許，她真的要死了。

認識垂垂恍惚，頸項上也變得毫無所覺。

耳畔聞得聲響，“你這雙紫眸生的標緻，在這人間，定會生不如死，飽受折磨，你說呢？”

她低頭看著已冇有手掌的雙臂，醜的要命，忽而泛出兩行清淚，“如果如此，便該奉告我本相。”

何守知偏過甚，不再看她的麵龐。

“他位極人臣，已是極其不易，想害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妄圖以我作為威脅，可這般看來，那些人都賭錯了籌馬，我在貳心中，原也無那般首要。”

天長地久偶然儘，此恨綿綿無絕期。

可這統統有何不能忘懷？不過是一場笑話，看得人多，懂的人卻少。

那人說話的語氣，少女揣摩不透，隻是聽在耳中，手臂之上汗毛林立，陰沉的很。

她苦笑一聲，若非這麼些年的折磨，她又怎會在那人身上耗經心力，等今後她再投胎轉世，隻求忘懷宿世。

何守知見機，帶著主簿先行退去。

何守知在縣衙中，將方纔的狀紙細心疊好，又附信一封，封在一起，便叫下人過來，“去將這封信拿到驛站。”

她冇有力量退開阿誰自發得密意滿滿，卻又非常暴虐的人。

“浮雲何洋洋，願因通我辭。飄搖不成寄，徙倚徒相思。人離皆複會，君獨無返期。”聲音愈來愈弱，到這一句時，便停了下來。

她的紫眸雖美，黑暗中卻不能視物。

“管她做甚麼，既然是死囚，死了也是她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