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杏花亂[第2頁/共3頁]

康慈閨名張怡夢，一等唐國公愛女，順祚十六年封康妃，主理後宮十五年有奇，自不是那唯盼著朝朝暮暮的婦人，聞言打了永紹帝一把，笑道：“陛下甘心做那馳名無實的太上皇？”

永紹帝放輕了腳步，抬手止住吳泰馴良夫人，單獨走了前去，依偎到康慈身後抱住她纖細的腰肢，喃喃道：“如許的活計，怎地親身脫手？謹慎磨粗了手。”

他很聰明地冇有說下去。

張怡夢嘲笑一聲，倒是不怕，撐起家子反唇相譏道：“賤婦？何必在我這裡發龍威，不是追封她作****昭德皇後麼？不是又與夏雙鷺生了一堆孩子麼？我算個甚麼，乘早死了潔淨！”

張怡夢斜著眼抿頭髮，“你那道陵當中，擺佈無我的位置。”

拂雲齋在頤寧宮工字型大殿背麵，原木為柱，稻草覆頂。在富麗的宮苑烘托下，如世外桃源。火線一個小院，裡頭種著幾數淡白的杏花，儘皆盛開，輕巧嬌姿，胭脂萬點，占儘東風。

吳泰麵上肌肉有些敗壞，聞言彷彿抽了一抽，躬身欲出去回話。卻又住步道：“奴婢覺著，皇貴太妃娘娘是女中英雌，皇上還記得……”

說著嗚嗚哭起來。(未完待續。)

張怡夢唇角勾起，回過身雙手掛住永紹帝道：“你若對她至心，就是還念著夏雙鴛……”

永紹帝頭也不抬，懨懨然道：“她能有甚麼要事，去回了，說朕冇有興趣。”

先帝的妃子，他竟抱得輕車熟路，熟稔以極。

永紹帝雙手枕在腦後，歎了口氣：“朕能有甚麼心機？兒子要學那唐太宗，待朕成了太上皇，每日有閒替你簪花描眉，依你的性子，隻怕還要感覺無趣。”

她雖滿口牢騷，永紹帝倒也聽出了幾分事理，坐起來上前擁住她道：“你差人來請朕，不是說有要事麼？莫非有甚麼好主張？”

外頭樂聲不斷，午後初醒，永紹帝神采極是丟臉。

隔著模糊綽綽的杏花，可見裡頭原色無漆的鬆木雕欄內，置烏木長條案，案後立著一個宮裝美人，幫手執一個鎏金銅熨紙熨燙案上的碧色白鹿紙，不是康慈皇貴太妃是誰。

現在兩伯府街麵上的屋子都漲了價，帶挈著朱衣坊也高了一層，如何這位吏部侍郎大人還要搬走？

“欸！”吳泰甜甜承諾一聲。拉長聲朝門上的小寺人喊：“擺駕頤寧宮啦——”

阮嶽帶著老孃妻兒們騰到上真觀四週一處狹仄的樓堂，裡外不過兩進二十一間，一大師子擠在一處，連使喚的奴婢也大大折減。

內侍宮娥們迎出頤寧宮外。內命婦善夫人上前道：“娘娘在背麵拂雲齋候著陛下。”

外人見了，未免奇特。

康慈擱下銅熨紙，卻並不回身，而是以柔嫩的身條似成心又似偶然地蹭著永紹帝，鶯聲瀝瀝：“你將我丟在這裡，再不尋些事做，怕不成了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