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憶夢[第1頁/共4頁]

厥後那些皇子和公主是短命了還是被髮配到離長安悠遠的處所，她都不記得了，隻是身邊的人垂垂的越來越少，倒是他始終陪著她。

顧淵並不曉得，此時的長樂亦深陷在亦真亦幻的夢境裡，倒是更加長遠的影象。

他一向喚她樂兒，直到新皇即位的大典上，身為伶人的他遠遠看著到天子身側盛裝的她，他才曉得樂兒並非她的本名。

灰衣中侍邁著沉緩的法度，不時輕揮右腕，敲打另一隻手上有些陳腐的金柝。

這五年，他在泥沼中掙紮，無數次的通過奇妙周旋自險境裡脫身，弄得渾身臟汙，才終究爬到了離她更近的位置，可現在看著他，他才發明甚麼都變了，唯獨他們之間的間隔還是悠遠。

顧淵收回擊，卻像膜拜聖物一樣，俯身在長樂的眉心落下清淺的一吻。

但是哼著歌的人彷彿並不明白其義，竟將一曲充滿幽怨的調子唱得歡暢。

他感喟她是個不幸人，母親入宮為婢，好不輕易得了主子的歡心犒賞一段婚姻，生下了她卻又自小在這富麗精美的樊籠中長大。

她笑得眉眼彎彎，為他解開手腳枷鎖。

烏黑中，閃電劃過天涯，那一瞬的光芒裡，父皇雙肩微搐，緩緩揚起右手。

“子皙，子皙……”她在夢裡呢喃著他的名，讓他死力保持的假裝在瞬息間崩塌。

短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擾了烏黑的沉寂。

他才曉得她的封號是長樂，而她是大晉皇朝高貴的長公主。

每日入夜以後，她都會偷溜出來，到琴室裡與他長久相聚。

公然他恭恭敬敬的收下，如獲珍寶的捧在手內心。

沉悶的雷聲終究從天而降，淹冇了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

盈盈而落的淚水恍惚了那和順的身影，消逝在一片暗中當中。

隻是那陽光過分奪目，而閒逛的步搖過分刺目，他看不清她雙眸裡的情感。

昭和殿還是閃爍著最敞亮的光輝。

……

長樂順手將香囊藏進了袖子裡，坐直身子伸展著雙臂，而後不緊不慢的問道：“出甚麼事了？”

長樂提起裙角穿過偏殿，一層一層的拂開麵前翻飛的輕紗，喚著那充滿慈愛的身影。

就算他們曾在無人的宮巷裡追逐玩耍，就算他曾固執她的手操琴，就算她說要永久反麵他分離，他們也還是離得很遠。

她分開長安前去封地，一去就是五年。

身披鎧甲的武者們騎著黑馬，囊括著漫天的灰塵向著皇宮深處而去。

長樂摩挲著舊物，正墮入在回想當中，卻被內裡的連續串響聲驚醒。

她對勁的對那些人道：“看，我家子皙就情願要。”

“母親！”展開雙眼猛地坐起，才發明夢境裡彷彿冇有絕頂的夜早已散儘。

她倒似並不在乎，每次見到他都笑得眼兒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