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憶夢[第2頁/共4頁]

長樂攥著胸口的衣衿喘氣，還沉浸在夢魘的情感裡。

上麵的繡紋都磨得起了毛，明顯是被人常常拿在手裡把玩的。

他坐在冰冷的地上，看月光將掠過的身影勾畫在殿門上。

墨發散落在淺清的衣袍間，冠帽也歪倒在一旁，但是此時的顧淵卻得空清算被弄亂的儀容，他全數的存眷都在那床榻上。

“母親。”

他才曉得她的封號是長樂，而她是大晉皇朝高貴的長公主。

夜空沉寂，無邊的暗中包裹著暗紅的樓宇，莊嚴的情感似懸於天涯烏黑的雲，壓在心上讓人冇法喘氣。

閃動的琉璃燈將小小的身影投射在月紅色的牆壁上，如剪影般掠過。

欲撲向暖和度量的地點，卻被麵前一幕呆立。

他完整的怔住，看到她超出世人向他投來的目光。

那是一個香囊。

怎料那些皇子公主卻隻是捧腹大笑：“他不過是個輕賤的伶人，長公主犒賞的東西怎敢不要，他就是想攀高枝，還是個底子不堅固的高枝。”

輕聲哼唱的小曲逐步的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楚。

每日入夜以後，她都會偷溜出來，到琴室裡與他長久相聚。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修成而又骨節清楚的手緩緩抬起，向那甜睡中的麵龐靠近。

“子皙，子皙……”她在夢裡呢喃著他的名，讓他死力保持的假裝在瞬息間崩塌。

就像母親所說的，它們美好而又敬愛，像一雙雙翅膀，能夠帶著她們飛去很遠很遠的處所。母親這麼說的時候，眼中總帶著幸運的光芒，像極了看著父皇時的目光。

“子皙，顧子皙。”他輕聲應對。

因為筵席上飲了過量的酒，直到現在她的腦筋還是渾沌一片，沉重得很。

下一刻，那哼唱俄然斷在了半截。

就將近觸上那麵龐時，他的手卻終究頓在半空，化作一陣感喟。

直到五年前，天子一紙聖旨將這無形的間隔變作無形。

若不是此時看到原物，她的確就要忘了。

麵前的女子烏髮披垂，淚痕滿腮，唯有那如水般和順的聲音仍然如舊。

厥後那些皇子和公主是短命了還是被髮配到離長安悠遠的處所，她都不記得了，隻是身邊的人垂垂的越來越少，倒是他始終陪著她。

怎料她話音纔剛落，就聽到“噗通”的一聲響自外頭天井裡傳來，像是有甚麼重物掉進了荷花池裡。

他們在月光下操琴，而她喜好撐著腦袋聽他說話。

那一瞬，少女唇畔彎起的含笑，是他持續至今的念想。

她揉著額際，減緩發緊的頭皮，又模糊記起昨晚的一些片段。

長樂順手將香囊藏進了袖子裡，坐直身子伸展著雙臂，而後不緊不慢的問道：“出甚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