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長生兩千年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哀毀骨立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哀毀骨立[第1頁/共3頁]

“那我去煮些粥來。”步瞳熏就要往外走。

夫子是一個何其正視禮節的人啊!恐怕上溯三代,下追明清,縱橫數千年,都不會再找到一個比夫子改正視禮節的人了。可就是這麼一個把禮節看的比天還要大的人,卻在得知本身要來看望他的時候,竟不顧高低之間的尊卑禮節,強撐著奄奄一息的病體,拄著柺杖扶著門框,顫巍巍地等著本身出去。

實在我是能夠的……端木賜很像這麼說,但這觸及到一些奧妙,以是隻能忍了。

夫子身後,弟子們在墓前築廬,為夫子守孝三年,而他,獨獨守了六年。

這一次的心祭整整三天,粒米滴水未進,幾近哀毀骨立。端木賜活了這麼久,所接受之事又豈是普通人所能及?他在春秋期間經曆過親故儘死的哀思,在南北朝時看過天下最慘痛的場景,在崖山聽過古今最雄渾的悲歌,他看過的太多,聽過的太多,經曆過的也太多,雖說還冇到“我心匪石”的極度刻毒境地,但心誌卻也極堅了。

不過饒是如此。端木賜也很不好受,實在現在最好的做法應當就是在地板上把兩腿給伸開,讓氣血漸漸暢通,使大腿規複知覺。

這份眼淚,流了兩千多年,也未曾乾枯。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任何時候都不能叫大夫!”端木賜又看了眼時候,“你明天如何不叫我?害我曠了一天的課。”

一個不穩,端木賜頓時跌在了地上。

可端木賜並冇有這麼做。因為把兩腿翻開而坐,是“箕坐”,是一種極其失禮的行動,近乎於欺侮。當年荊軻刺秦王不成,就在鹹陽宮的大殿上,倚著柱子對秦王萁坐。就是為了表達對秦王的仇恨和鄙棄,當代的名流們為了表示本身的“白衣傲貴爵”也多數會這麼乾。

這是他對夫子的賠償。

“扶我……扶我回房間。”端木賜叮嚀著,然後昏了疇昔。

端木賜當然不肯意對夫子“箕坐”!

以如許的心誌來講,按理說應當是不會有甚麼大的情感顛簸了,更不要說墮淚。但唯獨當他在想起夫子的時候,想起阿誰老是坐在杏壇之上、站在高山之巔、走在流水之側對身畔弟子們諄諄教誨的夫子時候,端木賜那堅毅得彷彿堅不成摧的心防,老是會暴露一個缺口,缺口裡流出淚水。

賜啊,你如何來的這麼晚啊!

……

可惜。夫子至死也冇有比及。

“賜!汝來何其晚也!”每當想起這句話,端木賜老是會淚下沾襟,泣涕滂湃。

連夫子的而最後一麵也冇有看到,師弟公西赤說,夫子到死臉都是朝著南邊的,一雙眼睛捨不得閉上,彷彿是在等著甚麼人的動靜,望眼欲穿。

步瞳熏冇好氣地白了她家大人一眼,“就你明天的那副模樣,眼看就活不成了,還如何上課?在講堂上暈倒大人就不怕嚇到門生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