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無歸處 六[第3頁/共4頁]

光陰拖延，楊國忠發明當日濟天下點評時勢時所預言之事一件件兌現，心中驚奇，今後便對他格外高看一線每次回洛陽之時，他總不忘與濟天下聊一聊天下事，聊過後狼籍廟堂即會重歸腐敗，他也因去處恰當而聖眷日隆，從一眾楊家人中脫穎而出，將相位緊緊坐住並且在濟天下傳授下，國忠二女一子的功課也很有進境，更可貴的是這濟天下非是個隻懂死讀聖賢的書白癡，這兩年來，宛儀元儀雖是鬥個不休，但姐妹兩個所用戰略的狠辣陰損與日俱進，偶然已令楊國忠暗自心驚就連脆弱誠懇之極的楊恕脾氣也有竄改，偶爾也能陰壞一把這等竄改看得楊國忠胸懷大慰，他身為權相，見自家後代漸通機謀排擠，隻會感覺一身繁華後繼有人仁義品德，在楊國忠眼中那是用來束縛旁人的鏈鎖，怎會但願自家後輩變成那些重義守禮、循規蹈矩之人？

相府正堂中開著三席，楊國忠居中而坐，席上都是家裡族中之人，也有幾個對勁弟子在席楊國忠正自談笑風生，講著些宮中趣事除了楊元儀時不時打斷插話，其他人都是屏息靜聽，在合適機會方歡樂讚歎一番

此時堂下樂班中諸器齊歇，隻一名頭髮斑白的樂工鼓起腮幫子，將一支洞蕭吹得蕩氣迴腸，連楊國忠都聽得暗自叫了聲好

因而乎兩年以內，濟天下月規束脩從十兩紋銀一起躍遷至三百兩，居處也一年紀遷，還配了個侍寢丫環

紀若塵雙目星芒斂去，並未問濟天下扳倒本朝明皇貴妃的事情辦得如何，而是看似隨便地講了講七日神遊顛末

楊國忠凝神聆聽，偶爾纔會問上兩句他越聽眉頭便鎖得越緊，直至濟天下講完，方吐一口氣，才發覺掌心中已滿是汗水

濟天下便出院，登堂，入室，不出所料，臥房中已安插好了一席精美家宴，環兒已鋪好了床帳，正將一個熱熱的銅炭爐塞進被窩裡，要為濟天下暖被當然，若大一張床戔戔一個炭爐怎夠？還要環兒那豐腴身軀才暖得起來

濟天下行至本身所居的偏院前時，遠遠已聞到酒菜香氣傳來，立時感覺腹中饑餓，加快了腳步

此際紀若塵已展開雙眼，望著一桌飯菜，如有所思他坐處間隔環兒不過一尺，環兒卻全無所覺她聽得門響，立時回過甚來，眼波泛動，向濟天下軟綿綿地叫了聲“老爺”

紀若塵此時正伸手撈了一條蒸全魚，上高低下打量了半天，方整條扔入口中蒸魚入腹，便有一小團黑霧天生，將那魚裹了，瞬息間化得乾清乾淨紀若塵皺了皺眉，又取過半隻肥雞，一樣直接吞了下肚如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