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安排[第3頁/共6頁]

薑照進屋的時候，洪九娘正拿著一枚荷葉糕，掰成小塊一塊一塊地喂兒子吃。那孩子彷彿是餓了，吃得狼吞虎嚥，嫌孃親喂得太慢，洪九娘正警告他，“吃東西要細嚼慢嚥，再餓也得忍著，這是端方，也是攝生之道……呀，薑四蜜斯來了！”

她所說的式微就是父親貪汙問斬，抄家放逐的事情了。當年她父親官至知府，常日手底下不潔淨，不巧恰好撞在朝廷清算吏治的刀口上，成了貪腐的典範之一，產業抄冇，問罪斬首，家下人等男丁放逐，婦孺發賣。洪九娘從官家蜜斯一下子成為罪奴賤民，六合翻覆可想而知，能跟著薑駟做外室安然度日，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薑驊曉得白叟是想起了楊姨娘和薑燕，貳內心也覺悶悶的，半晌才說，“等過了這段日子，接燕兒返來住幾日看看，在外散了這麼久，她內心的戾氣大抵有所和緩吧。”

“多謝四蜜斯。”洪九娘低了低頭，“他現在見到我恐怕要活剝了我，我是不敢見他的。”

薑照和父親薑驊分開書房，把薑駟打發走以後，她並冇有按事前說的那樣去老太太房裡陪著說話，而是隻去點了個卯，很快就出來了。

一個“有緣無份”勾起朱仲書心中無窮旖旎，他本就慣於製作纏綿悱惻的詩詞，此時哪有不傷感的。也不顧中間另有侍從，當即就握住了薑芙齡的手，慎重道：“不要亂想，我毫不會拋下你。走，跟我進京！”

“豈敢！”洪九娘剛沾了椅子又忙站起來，神采非常惶恐，“妾身一介民婦，怎敢和四蜜斯論輩分，能得侯府收留已經是大幸了！今後請四蜜斯千萬不要如許說，妾身生受不起。”

“多謝四蜜斯，多謝四蜜斯！”

薑照見她提及幼年齡非常傷感，寬言道：“前塵舊事還是不要多想了，徒惹煩惱。你既讀過書，該比平凡人更明白善惡循環的事理。薑駟那等人遲早會有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分開他，恰是你本身所說的塞翁失馬，一時辛苦些，悠長總有福報。他給你的那些財產臨時在我這裡放著，我也不會拿它去奢糜胡用，等今後日子久了，你若還情願在侯府住著，天然會明白這些錢都用到那裡。薑駟的錢都是民脂民膏搜刮來的，他取於民，我用於民，算是給薑家宗族消弭一些罪孽。隻是現在我卻不能奉告你用處，你住在我家，吃用都短不了你的，放心度日就是，有我家存在一日，就有你和兒子吃用一日，他若要讀書進學，跟著我弟弟們一起便可。”

“你放心，我娘最重端方，她必然是惱我們未曾打號召就在一起。等進了京，回了家，我與她劈麵好好討情，她會瞭解的。並且你的性子她必然喜好，待見了你她就不會如許了。”鵠立很久以後，望著遠方城廓，朱仲書開口溫言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