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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一會兒工夫,敞亮大道上自遠而近,緩緩行來一架車輦。跟著馬伕籲的一聲喊起,車子在府門前緩緩停頓下來,一隻帶著鐲子的手兒才翻開簾子,便有兩個小腦袋嗖地自簾子一角探了出來。潘湜瞧見,眼睛一亮,趕緊大跨步上前,對著那由人攙著下車來的娘子說道:
金玉直·玉鑒直須明主知
憐憐稍稍一頓,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口中低低問道:“阿郎便不怨那人麼?若非他威脅於你,你如何會染了阿芙蓉的癮,還這般癱瘓在榻,冇法下地走動……”
清風徐來,金玉直緩緩展開眼來,淺笑道:“三郎走了?”
傅辛身後八年,永新六年春,向來力推鼎新、主張與洋人友愛來往的官家,據聞是與使者閒談時,也不知是談起了甚麼議題,言辭冷厲,態度冷硬,與大使鬨得是不歡而散。這不由令京中百姓,又有些惶惑不安起來,暗自裡群情紛繁。
憐憐點點頭,溫聲道:“那就好。潘公年事已長,如果再受監獄之災,隻怕會傷及底子。”
她麵無神采地在那人身邊做了下來,拿起篦子沾了些油,隨即行動輕緩而又詳確地,給麵前此人梳起了長髮來。說是長髮,卻已然非常稀少,令憐憐不得不謹慎翼翼,恐怕又令髮絲脫落下來。
說著話,她又附到他耳側,像個孩子普通對勁道:“那人這輩子都不會曉得,所尋之人,遠在天涯,近在麵前。也算是一樁報應了罷?”
憐憐緩緩垂眸,一笑,輕聲道:“身子不錯,精力挺好,隻是仍做不了活計,見不了外人。白日裡妾去幫著弄扇看著裁縫鋪子,做些小本買賣,玉緣便在府裡頭照顧他哥,兩個孩子,便去蔡氏散館內裡讀書,夜裡頭一家五口,圍坐一桌,吃穿不愁,衣食無憂,妾已是十打十的心對勁足。”
憐憐一笑,溫聲道:“乾脆好一番,總算是走了,好一個冇心眼兒的,端的傻人有傻福。”
信不信的,哪還那般首要?不管甚麼話兒,自他口中說出來,她儘管信了便是。憐憐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眼睛眯起來,像少女時那般笑著,巧聲喚道:“開飯了,開飯了,阿郎可不能不用飯。”
代西平的死,金玉直的傷,細究起來,皆非天災地動而至,實乃徐子期趁亂而為。他親手砍殺代西平,拋屍荒墟,燒其麵龐,亦在金玉直受傷以後,郎中診治之時,借醫治來威脅金玉直,逼其為己所用。金玉直抵死不從,心向故國,徐子期便命郎中耽擱診療,使得金玉直畢生不能下地,以後又讓郎中騙金玉直食用阿芙蓉,令其成癮,認識恍忽而神態不清。
厥後,鄴都遭了地動大災,議政庭之首級代西平於這場天災中失落,骸骨無尋。他這一死,鄴都內一時候流言四起,很多人私底下都說,是徐子期趁亂殺了代西平,一來,二人政見分歧,生隙已久,互不相讓,二來,昔期間西平那阿姊代流蘇,傳聞就是因著徐子期之父徐道甫而死,兩人是前仇疊上新恨,現在代西平不清不白地死了,徐子期天然成了思疑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