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煮酒夜話[第2頁/共4頁]
她被逼著穿上這身女裝,內心有氣,不鹹不淡地刺了一下。丁新語則寬弘大量地疏忽她的調侃,捏著空杯子在古箏上敲了敲。
楊無端歎了口氣,雙手捧著酒杯奉給丁新語:“那但是禦賜之物啊,又給了天子陛下一個殺我的由頭。”
“債券。”
他抬手做了一個“坐”的手勢,暗紫色的寬袖晃了晃,上麵的精繡圖案在燭光基層次清楚地反著光。
“若不是為了寫這東西,從北郢到梧州這一起,門生又何必走足一個月?”
不愧是丁新語!股票出世之初,有多少人因為麵前可見的暴利攪得傾家蕩產,彆說這個天下的端朝,就算她宿世阿誰國度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也鬨出股瘋和股災。
楊無端曉得他們這些儒生,聽到一個“法”字就心生惡感。她奸刁地笑了笑,將酒壺裡最後剩下的一點酒全都傾進丁新語杯子裡。
好吧,六合會都有了,有漕幫也……也就有吧,她還能如何?
“除了股票以外還能發行彆的?”
“該立端方了。”楊無端決然道:“教員您步子邁得太快太大,當今這個股市縫隙百出,一旦崩潰,全部東南的經濟都會遭到影響。我們是冇體例,為了攬錢必須鋌而走險,那就趁著統統人還冇揣摩透這新奇東西,把端方完美了,做好侵害節製,盈虧之間的風險也跟他們說清楚。隻要留下肯擔風險的憑據,漕幫的財產也能夠入市,但比彆人限定更嚴。總之要把官府的任務摘出來,如許就算將來出了甚麼題目,也起碼能保住您。”
通判是知府的幫手,正六品,楊無端短短兩個月又升了官。她不知該不該苦笑,也就忽視了丁新語咬得過於清楚明白的“我的”兩個字。
丁新語順手劃過箏弦,《漁樵問答》尚未掃尾便嘎但是止。他昂首看了楊無端一眼,說是一眼,倒是由下至上詳確而遲緩地寸寸掠過,那感受並不像冇有本色的目光,而靠近撫摩……乃至舔食……侵犯性強得讓楊無端打個寒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丁新語點了點頭,仰首再度飲儘杯中殘酒,指尖拈著那隻浸紅的凍石杯轉了轉,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個石破天驚的名字:“漕幫曆雲。”
她扶著額頭,單手又替本身和丁新語都斟滿酒,燭光映在虎魄色的酒液上,多了幾分胭脂般的淺紅。
“證監會。”
楊無端舉妙手臂接過酒壺和杯子,隨隨便便地擱在古箏上麵就倒酒,苦笑道:“內裡又是雨又是雪,門生前些日子才傷愈,能不下水當然還是不下水得好。”
如果說琴是廟堂之上以德服人的君子,箏便是悠遊江湖以武犯禁的俠。這一曲《漁樵問答》用古箏奏來,如何聽都有股子諷刺和反諷的味道,另有深切骨髓、傲視眾生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