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雲泥[第1頁/共3頁]

像是在看著某小我。

她用一種合宜的打量的視野，細細打量了紅藥半晌，方笑道：“罷了，抬開端來，讓本宮細瞧瞧。”

魯媽媽適時輕聲提示：“上個月平江伯府老夫人作壽，那穿宮粉折枝梅馬麵裙、賞了‘小湘月’一錠金元寶的，便是靖北侯夫人。”

都城勳貴也就這麼些，常相來往著，會麵自是免不了的。

紅線直身而起，眉眼低垂，恭聲道：“徐五夫人折煞婢子了。”

“本來如此，多得媽媽提點。”紅藥感激地看了魯媽媽一眼，複又轉向紅線，溫聲笑道：“既然你在靖北侯府當差，今後我們倒也能常見麵兒。”

“紅線眼下在靖北侯老夫人跟前聽用。”荀貴妃含笑接過了話頭，衣衿上的五色牡丹隨語聲變幻不息，似是花兒頂風搖擺。

果不出紅藥所料，紅線本來是去了侯府當差。

“紅線這是跟著靖北侯老夫人進宮給太後孃娘存候的，本宮可貴瞧見個熟臉兒，就厚著臉皮跟太後孃娘把人暫借出來，讓她陪我說說話。等說完了，還得把人好生還歸去呢。”荀貴妃似是非常歡樂，說話時還帶著笑。

猶記當年初進尚寢局時，她們四個紅字輩兒，被芳草戲稱為“四紅”（見037章）。

雨大天寒，卻偏要將一名誥命夫人攔在半道兒上說話，荀貴妃此舉，多少有些逾製。

隻是，靖北侯？

當真是紅線！

是啊，她與紅藥公然是能常見的，隻是，人家坐著她站著，人家直著她彎著，又有甚麼意義呢？

“輕賤東西，倒是長本事了。”

原在同處當差，無分凹凸貴賤，可誰想，一朝出宮，兩下裡便有瞭如此大的差異。

忖及此，紅藥不由自主轉動眼眸，看向了此前荀貴妃視野掃去的方向，便見那群綠衣宮人當中，竟果然雜著一個婢女打扮的青衣少女。

一刹兒的工夫，紅藥竟有幾分恍忽。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貴妃，而非皇後。而究竟上，就連太後孃娘，亦不該如此隨便地對待那些誥命夫人。

一個成了誥命夫人，而她殷紅線，不過是從一個主子的門下，換到另一個主子的門下罷了。

聽得荀貴妃所言，紅線已是垂首攏袖，碎步行至紅藥身前，屈膝道：“婢子紅線，見過徐五夫人。”

話極暴虐，然語聲卻又甜美，彷彿不是在謾罵，而是在說著甚麼女兒家的苦衷。

“嗯，確切是長開了。本宮疇前就瞧著你模樣潔淨，公然未曾瞧錯。”荀貴妃笑吟吟地說道。

那一刻，她低垂的臉上，有著一抹自嘲的笑意。

紅線？

隨行在側的紅線聽了這話，垂在兩側的手，神經質地痙攣了幾下。

紅線麵上的自嘲，漸而轉作了悲慘。

她微眄了眸，水光瀲灩的一雙眼睛，不著陳跡地在紅藥身上兜了個來回，旋即彎唇輕笑：“本宮可也有些日子冇見你了，方纔這麼打眼一瞧，幾乎就冇認出你來。可見你在外頭養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