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雲泥[第2頁/共3頁]

拿著斥逐銀子回了家，原覺得從而後就能一家人好生過起日子來，卻不想，銀子還冇焐熱，就被兩個兄長刮分一空，爹孃為了給二哥籌辦婚事，再度將她騙賣給了人伢子。

果不出紅藥所料，紅線本來是去了侯府當差。

而經年後，紅菱死遁；紅袖因毒害紀昭儀曝屍於野；紅藥則成了東平郡王府四夫人。

後宮乾政，那但是殺頭的大罪，凡是荀貴妃有一分聰明，便也毫不成能做出整治誥命夫人這等好笑又笨拙之事來。更何況，她與紅藥素無來往，紅藥去景仁宮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隻是，靖北侯？

因心神微亂，紅藥那腦瓜子便也轉不大動，一時竟冇想起這是誰來。

紅藥點了點頭，將衣袖悄悄一拂，不疾不徐隧道：“原是這麼著的。那倒也是巧，妾一會兒也要去給太後孃娘存候，說不得還能見靖北侯老夫人一麵。”

語氣非常和順，話卻說得很不客氣。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眾宮人立時抬起步輦，魚貫超出了紅藥主仆，逶迤著去了。

紅線麵上的自嘲，漸而轉作了悲慘。

紅藥心下撇嘴，麵上卻很恭謹：“妾身不敢。”

“退下罷。”荀貴妃淡聲說道。

你丫曉得就好。這大寒六合，站在雨地裡多難受，你坐在步輦裡自是不知的。

“啪嗒”，錦簾落下，遮去了那張美豔的麵龐。

紅藥的心稍稍往上提了提，卻也冇太當回事。

忖及此，紅藥不由自主轉動眼眸，看向了此前荀貴妃視野掃去的方向，便見那群綠衣宮人當中，竟果然雜著一個婢女打扮的青衣少女。

紅藥巴不得早早離了此處，立時屈膝道：“多謝貴妃娘娘體恤。”

紅藥在內心罵一句“娘地”。

紅藥顰眉想了一會兒，模糊記起，那天確切有個年約四旬的貴婦，賞了慶祥班的“小湘月”一錠金子，非常出了迴風頭。

雖著婢子服飾，隻紅線這一身卻也非常精美，更兼她還能出入荀貴妃身邊，可見其奉侍的主子並非平凡人等，多數亦是有誥命在身的貴婦。

紅線直身而起，眉眼低垂，恭聲道：“徐五夫人折煞婢子了。”

聽得紅藥之言，荀貴妃眯了眯眼，卻也未曾說話，隻輕笑著將手指一鬆。

荀貴妃的品級比她高出兩個台階不止，但有所言，紅藥自是無從相拒。

紅藥兩世裡皆與她無甚交集，此時乍然聽聞她就在近前，自是吃驚不已。

“輕賤東西，倒是長本事了。”

紅藥適時低下了頭。

“紅線哪，見了疇前的故交，如何你倒傻了呢？方纔那機警勁兒那裡去了？”荀貴妃的語聲響了起來，散逸地、悠然地，仿似話說家常。

“紅線眼下在靖北侯老夫人跟前聽用。”荀貴妃含笑接過了話頭，衣衿上的五色牡丹隨語聲變幻不息，似是花兒頂風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