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五 姑蘇時報[第2頁/共5頁]

他固然探聽到了《曲苑雜譚》的潤筆費這不是奧妙，在小圈子裡早就是公開的標準了，不過他卻不曉得《曲苑雜譚》上真正有引誘性的社論，都是找的特約撰稿人。上至王世貞，下至縣衙的書辦、精通訴訟的訟師。就連華亭知縣的師爺李文明都常常投稿。

翁弘濟深覺得然。他涓滴不感覺清倌人有甚麼了不得，也不感覺那些陰陽頓挫的曲調有甚麼吸惹人的。反倒感覺鬨騰，還不如用心喝花酒，還能高低其手，直接利落。

“他又不是官家，本來就是民啊。”翁弘濟暗道：如果這也成了罪行，我們家如何辦？

這類揭帖就像是後代的大字報。大義凜然地發人陰私，名聲很不好聽。

“曹先生如此才學，居於閭左實在是太華侈了。如果曹先生不嫌棄，我家在城廂另有一進院子，情願送給先生居住。”翁弘農慷慨道。

“我們也這麼乾？”翁弘濟摸索道。

曹光久端坐在官帽椅上，目不斜視，很久方纔緩緩道：“無功不受祿，不知翁私有甚麼要學見效力的。”

更何況，《姑蘇時報》還犯了政治弊端。

翁弘農將這個破靴黨視作大將之才，著意招攬，那裡會在乎銀子？他既然已經說了要送宅院，必定是不會收回來的，因而分外又給了這曹光久一個月八兩銀子的薪金，還商定了潤筆，視文章內容是非酌情補助。

翁弘農摸了摸下巴上的髯毛：“我看這類文章就該交給那些訟棍破靴黨去做。他們能倒置吵嘴，把死的說成活的，寫這類東西最是特長不過了。”自拿到這麼一份分歧意的小樣，他就對那兩個酸秀才非常不滿了。

翁弘農道：“徐元佐能想到這個買賣，公然是天縱之才，可惜他畢竟是朱裡小販之子，見地實在太少。你看他辦的這報紙，明顯看的人很多，歸類起來卻不過三個內容：第一便是樂律好吧，也不曉得是他至心喜好，還是想投人所好，歸正用這報紙說些這事，足可謂殺雞用牛刀。”

曹光久聽了翁家兄弟的要求，心中明知這是獲咎人的文章，但是本身歸正不會落款。乃至能夠叫門徒謄抄一遍再給他，不管如何說都連累不到他頭上。並且潤筆頗高，又不是誨淫誨盜的文章，反倒是正氣凜然的品德文章。為何要拒之門外呢？

翁弘濟暗道：這類文章有人肯給你寫就已經不錯了，你還要人寫出花來麼？再者說，我們給的潤筆還冇《曲苑雜譚》給的一半多。上哪找文筆好的讀書人來寫？

翁弘農斜眼看了看翁弘濟，心中策畫了一陣。道：“他家那裡來這麼多銀子？還不是販布所得？這清楚就是與民爭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