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鳳凰折翼[第3頁/共4頁]

太病院裡滿盈著濃濃的藥香味，銀絲炭烘出的暖氣夾著藥香劈麵襲來，寧馨兒吸了吸鼻子，看向那一整排冒著白熱氣的藥罐，幾名小廝在那用力煽火。

“娘娘。”那人喚了聲，嗓音軟軟的，很陌生。

佛祖都是哄人的。想起這句話，她自嘲一笑。

“奴婢寧馨兒。皇後孃娘是要去太病院麼？奴婢陪您去。”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宮女，撐一把紅色油紙傘，長得不算冷傲，卻勝在清秀可兒。她一身粉色的宮裝就像是一朵開在雪地裡的桃花。

閒人？狗兒抖眉不屑地睨了寧馨兒一眼，不過是個待廢的皇後，權相都死了還擺甚麼皇後譜兒。這一想，腰桿直了，氣也順了，卻在碰上老太醫峻厲的眼色時刹時灰溜溜地揮著扇子去看藥。

一字未滿，他麵前落下一枚玉石。手一顫，當即擱筆跪倒。緊跟著太病院裡統統人跪倒一片，額頭挨著空中，如同對待心中的信奉，恭敬而虔誠。

畢竟是太病院的資深太醫，他在靖辭雪直起家後涼涼道：“老臣不瞞皇後，水宜宮龍脈天降，我等受命以待，凡靈宮麼，如有皇命老臣自是去的。”

“娘娘！”寧馨兒驚呼，她冇想到皇後孃娘會親身扶她，“太醫……”但是她不甘心，素珊不能不救。

她扶著靖辭雪往老太醫那處走去，老太醫卻恍若未見，回身持續看他的藥材。

陸嬤嬤走後，榻上的人彷彿動了下。

老太醫轉頭看過來，目光涼涼地掠過她們，對狗兒說：“看你的藥去，勿與閒人扳談，細心著燃燒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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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半盞茶工夫，寧馨兒一向保持半蹲姿式，老太醫才緩緩開口：“凡靈宮門檻高，老夫老眼昏花，怕是冇本領邁疇昔。”

靖辭雪冷靜接過嬤嬤擰乾的帕子給素珊淨臉，謹慎地拭去她額上不竭冒出的汗水。

“蜜斯，陪、陪素珊……最後一程吧……”

冰天雪地裡，靖辭雪頭一次感覺心安。

靖辭雪抽手，退了一步，微微點頭。

這是靖辭雪入宮後第一次走出凡靈宮，每一步都踩得謹慎，凝神諦聽周遭的動靜。可除了落雪聲，甚麼也冇有。

“狗兒，送皇後孃娘。”老太醫提筆持續，籌算送客。

宮女寺人一個個慌亂地奪門而逃，恐怕下一把火就燒到本身身上。陸嬤嬤是宮裡的白叟，天然曉得牆倒世人推的事理，可當轉頭看到皇後的手抬起又落下半點不敢觸碰素珊時，她心軟了，那畢竟是她服侍了一年多的主子啊。

靖辭雪悄悄拍了拍她手背，以示安撫。

古書雲：持鳳印者，帝偶。司國母之命，母範天下。

人道本善，民氣卻無私。皇後再好再如何讓民氣疼，凡靈宮倒是個是非之地，動輒流血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