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夜半相陪[第1頁/共3頁]

這是她此生獨一的一次失態！

他讓靖辭雪信賴他，非論多晚他都會來，以是他若來的晚了，雪兒就先睡。

“不冷。我是練武之人，這點冷不算甚麼。倒是你，我明日去稟明阿承，讓他命人送些銀絲炭來。”

“那好。”他仰首望瞭望天，“天快亮了，雪兒，你睡吧。不要怕，亓官哥哥不會走的。”

靖辭雪恍然。

熟諳的聲音中帶著焦心和嚴峻。

窗外，一樣傳來淡淡的笑聲。

“嗯？為何？”他有一絲錯愕，靖辭雪從未閃現過如此嗔怨的態勢。

窗外俄然冇了聲響，靖辭雪又喚了聲，“亓官哥哥？”

“不消了。我這有被子，也不冷。”靖辭雪回絕，“彆再難堪阿承了，我雖是皇後，也需一視同仁纔對。”

蘭嬪一語道出浩繁妃嬪的心聲，祁詺承初聽那會除了憤恚，也覺慚愧。蘭嬪伏法，他亦命人好好將其收殮入葬。

“好。”靖辭雪還是保持阿誰姿式。

“莫非你也不怪他嗎？明顯曉得你怕黑，而這兒一到夜裡半點亮光都冇有，他還是把你送出去了。”

身後傳來兩記輕微的扣窗聲。

窗外也冇了聲響，她卻能聽到陡峭的呼吸聲。放心入眠，一夜好眠。

“我……”隻一聲，便是沉默。

“好。”靖辭雪聽話地閉上眼。感受了下，彷彿真得不怕了。她又道，“這感受，好熟諳。亓官哥哥，我之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靖辭雪久坐在榻上，緊緊抱膝，雙手抓在被子上，修剪整齊的指甲被她生生壓斷。睡不著，眼睛也閉不住，她隻得埋首於膝蓋上。

靖辭雪承諾了，卻每晚還是他不來，她不睡。他冇法，因為他曉得她對暗中有著深深的驚駭。以是，厥後的幾天，他儘量早些過來陪她。

“念疆場，葬忠魂，埋義骨，可歎這宮闈當中，倒是怨魂聚，枯骨深。”這是靖辭雪復甦後，說的第一句話。

靖辭雪輕笑：“不怪。我是皇後，儘統領後.宮，便已知不易。何況阿承是斕瓴國一國之主？他要考量、要思慮、要均衡的，遠比我這個皇後要多很多。以是，我不怪他。”

窗彆傳來舒聲輕笑。

“亓官哥哥，你冷不冷？”她問。

一時沉默，屋內又如剛纔那般沉寂。靖辭雪卻感覺非常放心，不自發地彎了彎唇。她悄悄挪了挪身子，側靠著窗子坐。

“那他為何不來？”靖辭雪還是淡淡地反問。

她輕聲哭泣，門“嘭”的一聲翻開，她覺得是幻覺。直到耳邊響起一串短促的腳步聲。

門外，站著祁詺承，烏黑的眸灘深不見底，不起波瀾，亦無哀痛。

靖辭雪抱膝坐在簡樸的榻上，背靠著窗，彷彿置身於空曠無垠的蕭瑟之地，目光所及之處儘是虛空。廣袖下的十指越攏越緊，心底深處滋長的驚駭逐步伸展滿身，幾近要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