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夜半相陪[第2頁/共3頁]

天亮時，再看身後白亮的窗子，空蕩蕩，哪另有亓官懿半點身影。送早膳的宮女給她帶來了絲線和錦帕，她便有了消磨時候的體例。再入夜，她便又靠在窗子邊上，閉著眼不去看不去想。

屋外忽而淅瀝瀝下起雨來。冷意透過窗縫，竄進她體內。腦海裡滿是亂七八糟的畫麵。一會兒是一個女子抱膝蹲在暗中的角落裡，那種驚駭她感同身受。一會兒是那女子在一個高大的男人掌心寫字，一樣是在暗中的屋子裡，甚麼也看不清。一會兒耳邊又響起木魚聲，麵前燭台翻倒，明晃晃的的燭光朝她傾來。

很久，窗外才傳來悄悄的一聲“嗯”，如鯁在喉普通。靖辭雪卻心如明鏡普通。

靖辭雪承諾了，卻每晚還是他不來，她不睡。他冇法，因為他曉得她對暗中有著深深的驚駭。以是，厥後的幾天，他儘量早些過來陪她。

她在靜思堂裡關了整整十天。

這是她此生獨一的一次失態！

“嗯？為何？”他有一絲錯愕，靖辭雪從未閃現過如此嗔怨的態勢。

亓官懿的身材僵了一僵，懷裡的人略略顫抖，他這才抬手重拍她手背，柔聲道：“冇事了。”

靖辭雪抱膝坐在簡樸的榻上，背靠著窗，彷彿置身於空曠無垠的蕭瑟之地，目光所及之處儘是虛空。廣袖下的十指越攏越緊，心底深處滋長的驚駭逐步伸展滿身，幾近要將她吞噬。

入夜。

“亓官哥哥！”靖辭雪又驚又喜，對亓官懿的到來難以置信。

窗外，一樣傳來淡淡的笑聲。

“不消了。我這有被子，也不冷。”靖辭雪回絕，“彆再難堪阿承了，我雖是皇後，也需一視同仁纔對。”

“嗯，是我。”聲音傳到耳朵裡帶了點壓抑。

“不冷。我是練武之人，這點冷不算甚麼。倒是你，我明日去稟明阿承，讓他命人送些銀絲炭來。”

蘭嬪一語道出浩繁妃嬪的心聲，祁詺承初聽那會除了憤恚，也覺慚愧。蘭嬪伏法，他亦命人好好將其收殮入葬。

她輕聲哭泣，門“嘭”的一聲翻開，她覺得是幻覺。直到耳邊響起一串短促的腳步聲。

素珊卻一邊挑著炭盆裡的銀絲炭，一邊涼涼道：“娘娘也受了很多苦不是麼？”說著，起家走到床邊，心疼地握了握靖辭雪發寒的手。

“我……”隻一聲，便是沉默。

窗外還是沉默。靖辭雪卻知他未走。

“好。”靖辭雪聽話地閉上眼。感受了下，彷彿真得不怕了。她又道，“這感受，好熟諳。亓官哥哥，我之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身後傳來兩記輕微的扣窗聲。

靖辭雪還是閉上了眼，麵前閃現那日初醒時的場景。她握了握右手，記得當時阿承一向握著她的手。

窗彆傳來舒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