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夢[第1頁/共4頁]

驀地，男人高聳地轉過身，手指扼住她的脖頸，目光幽深冷厲，薄唇微啟，話語低卻清楚，“苒苒，不準再躲開……我不會罷休！”

果不其然，問秋紅漲著臉返來，暮夏更是，眼眶還滾著淚珠，邊抽泣邊嚷：“二房院太欺負人了，那匹流光緞明顯就是我們的，她們卻說是二女人送去的。”

眼下雖隻穿了件平常的青碧色衣衫，可看起來卻如空山新雨般，叫人見而忘俗。

楚晴垂眸，低聲道：“去也是白跑一趟。”

進了東次間，楚晴打眼一望，哂笑了下，公然，今兒都來得早。

楚晴笑盈盈地說：“你們女人我長得標緻，任是甚麼色彩的料子都能穿得出去，你信不信？”

入目是繡著蟲草的薑黃色帳子，隔著帳簾，能夠看到大丫環問秋坐在臨窗的炕上做針線，小丫環暮夏跟半夏頭挨著頭靠在一起遴選前幾天曬乾的桂花。

一麵小小的鏡湖，湖中蓮花已敗，隻留數片殘葉兀安閒秋風裡瑟瑟。沿湖是成片蒲公英，花早謝，葉已枯，卻仍有紅色的絨球固執地掛在莖端。

“問秋姐姐在院子裡，女人洗好了嗎？”是春喜的聲音。

楚晴茫然地翻個身，坐了起來。

“就是，”春喜氣極，一時節製不住扯斷了兩根頭髮，忙賠罪，“奴婢失手，扯痛女人了。”

鏡子裡，她粉白的臉漲得通紅，胸脯一突一突地，像是受了極大的委曲。

問秋取了鵝黃色的錦緞大氅，給楚晴披上，暮夏則提了盞氣死風燈，以備著返來的路上照亮。

兩人齊齊應了，暮夏自去尋了抹布擦地。

問秋附和地點點頭，將用不著的布料仍送回了庫房。

一句話說的幾人都開了顏，暮夏更是一個勁兒地點頭，“信，信！”

溫熱的水驅除了渾身的粘膩，楚晴舒暢得輕歎一聲，微閉了雙目靠在盆沿上。

問秋忙伸手探她的額頭，摸到一手的濕冷，訝然道：“出這麼多汗？”

文老夫人坐在大炕正中，穿件秋香色的褙子，額前籠一條一樣色彩綴著玳瑁的額帕，滿麵笑容。中間穿戴玫瑰紫雲肩褙子的文氏正眉飛色舞地說著甚麼，明顯是在湊老夫人的趣。世子夫人明氏也含了笑，悄悄捶打著文氏肩頭。

還是熟諳的倚水閣，熟諳的丫環。

暮夏收了淚問道：“女人裁甚麼樣的褙子？”

隻這一會兒工夫，天氣已暗下來，夕照的餘暉透過半開的窗欞暉映出去，半邊炕上映出了朝霞的紅色。

樹下站著位身著黑衣的男人。

“做了個惡夢，”楚晴偶然細說，隻感覺渾身高低黏糊糊地膩，開口道：“提些熱水，我擦擦身子。”

真紫色果然難搭配，配大紅顯得土氣，配湖色顯得暗淡，配鵝黃倒是光鮮，卻又嫌太耀目，配紅色倒是素淨，但是要在國公爺壽辰那天穿，太素淨了討人嫌……試了五六種色彩，終究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