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禁宮之主[第2頁/共4頁]
女官添上新香,嫋嫋的香氣複興。天子如夢初醒,將筆擱置,下了坐位,在屋內捋須,來回走動。
屋內燈燭暗淡,顯是打鬥時弄滅了很多,僅留牆角一盞燭台還留了一支殘燭,在拳風劍雨中儘力掙紮求存,勉強照出屋內幕景。
流雲緩緩立起家來,懷中貓兒還是一臉不善地盯著燕王:“王爺何必擔憂?流雲確是皇上犒賞於王爺的,但王爺若真想要流雲的命,誰又能禁止?”流雲摸了摸白貓的毛,眼睛笑得新月普通,非常都雅:“不過王爺隻是要警告流雲不要泄了本日夜探王府之人的身份,是也不是?”
天子垂首:“是,母後所言不虛,但……”
黃色綾羅傘下,伸出一隻戴滿鑲珠嵌翠指甲套的手,雖膚白勝雪,但已見微微敗壞:“既尊我是老祖宗,老佛爺,那哪有不聽話的事理?”
虎峰楚離神采都是一變,黑衣人卻俄然收回長笑,腕下長刀驀地爆出一團光芒,鐺鐺兩聲將虎峰楚離逼近的長劍截斷,轉眼凸起二人合圍,撲向牆角花窗,隻一擊,花窗已碎,黑衣人一躍而出,融入重重黑暗中,再也尋不著蹤跡。
正自沉吟,房外俄然傳來老寺人福子微微進步的聲音:“太後鳳駕到臨養心殿!”
“奴婢見過王爺,謝王爺拯救之恩!”燕王將目光從窗外拉回,冷蕭瑟在流雲身上:“不敢!似流雲女人這等人才,留在王府一日,本王便不得安寧一日!前次留你,是因為你洗脫王妃罪名,本王欠你一小我情!但本日之事……”
流雲笑呀笑,眼睛裡終究悄悄出現一層淚光,一時隻覺遍體生寒,隻要悄悄抱緊了貓兒那溫熱的軀體,貓兒彷彿感受她情感顛簸,抬起湛藍的雙眼,低低鳴叫了一聲。
太後抬手:“罷了,你是我的兒,我能拿你如何辦?起來吧!倒是有小我,你千萬負她不得!”
太後微微抬大調子:“過夜養心殿?!”眼睛早撇向一邊的女官,鼻間輕哼了一聲,女官聞聲,駭得麵青唇白,連軀體也抖顫起來。
虎峰和楚離卻相互驚奇地對視,楚離更是看看流雲,悄悄向虎峰豎了豎大拇指。虎峰色彩不動,但看流雲的眼神卻也帶了敬佩。二人向流雲哈腰見禮,縱身消逝。
“嗬嗬,你這丫頭一張巧嘴,更加聰明瞭!來呀,賞她一杯我這處老奴便宜的青梅酒!”一道溫暖而具威勢的老婦人聲音傳來。一名蒼髮童顏的老寺人立即捧著一個玉盅,內裡盛滿了虎魄色酒液,低眉含笑遞到淑妃跟前。
沉香屑緩緩傾出香爐,女官的行動和緩而寂靜。天子凝睇著她素白的手,思路較著飛去遠方,手中一支硃紅色的筆,已凝住半日,始起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