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64[第3頁/共5頁]

隨後我重新回到褚英身邊挨著他席地而坐，他頓時欣喜若狂。少頃，老獄卒又返來了，給了我一盞油燈，又遞了桶水和一隻妝匣給我，隨口關照：“外頭的那位爺叮嚀小福晉，最多還可待半個時候，切勿率性遲延……”

“褚英！”我再也壓抑不住，“哇”地放聲嚎啕。

奶娃娃年紀雖小，可擺出的架子卻一點不比大人差，似模似樣的說道：“豪格！如何就你一個？那些主子呢……”

“他……咳咳……人……”

？”老獄卒猜疑的轉頭瞥我一眼。

我瞪大眼睛愣怔住，忘了抽泣。

“不需求……不需求說對不起。”撥出的熱氣噴在我臉上，他用額頭抵住我的前額，“不管為你做甚麼……我都無悔！”

“喂！你還走得動嗎？你那張臉丟臉得像死人一樣……”

“嘎——”鐵門緩緩拉開一道縫。

“是……是我。”我墮淚，為他的不幸，為他的淒楚，為他長久的將來……他們如何能夠如許對待他？如何能夠……

我內心一顫，痛苦的閉上了眼。

倏然俯身低頭，我在他右邊肩頭狠狠的咬下一口，他身子一顫，肩上的肌肉下認識的收緊，但是身子卻並冇有挪動半分，冷靜的任由我咬出血來。我鬆開嘴，右肩上的齒痕帶著鮮紅的血珠子，深印肌理。

“會嗎？來生……”他焦急的詰問。

鐵鏈微微一響，龐大的抽氣聲響起，他俄然快速回身，照著夯土牆壁猛地捶了一拳，泥糊的牆灰簌簌直掉。

他看到我後，先是微微一愣，但隨即朝著阿誰娃娃恭謹的打了個千：“十四叔讓我好找！快回吧，免得嫲嫲一會兒焦急。”

“開門！”我不待他說完，左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衿，右手舉著剛從髮髻上拔下的簪子，頂住他的咽喉， “我說……開門，你聾了嗎？”手抖得太短長，竟當真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我卻甚麼都顧不得了，發瘋般厲聲尖叱，“你不是說他被鐵鏈鎖著麼？你怕甚麼，一個鐵索披頸的犯人，你還怕他跑了不成！開門——我要出來！”

“東哥……”他扶著我的肩，癡癡的問我，“如果有來生……你會嫁給我嗎？”

“出去！出去——”他嘶吼，點頭喘氣，“我不認得你……不認得……你……”

何必……褚英！這是何必……

渾渾噩噩的，連我本身也不清楚是如何跨出地牢，如何走到門口的……

房間裡滿盈著一股難聞的刺鼻味道，牆角蹲著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見我靠近，俄然噹啷扯著鏈子跳了起來：“滾——滾出去——不消假惺惺的月月來問我，我就隻那句話，我冇錯！我冇做錯——”

“小福晉……你，是他家中內眷吧？唉……這兩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家人來探他。”他俄然壓下聲，憐憫似的說，“也罷，我成全你這一回。隻是你出去可千萬莫對人講，就是帶你來的阿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