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64[第2頁/共5頁]

我手一抖，才從妝匣內拿起的木梳竟然“啪嗒”滑落。我忙粉飾心中的哀痛和悸痛，重新揀起梳子，蘸了桶裡的淨水，細細的給他打理亂髮。

我把燈芯撥到最亮，褚英下認識的今後縮，我扯住了他的袖子，含笑嗔睨著他。他的神采蠟黃，眼眶子深深瞘了出來，隻是那眉宇間仍然是一抹桀驁不羈。未等我開口，他俄然低低的歎了一聲：“你瘦了……也蕉萃了很多。”

嗆啷……

“小福晉……你不打緊吧？”老獄卒有些擔憂的繞到我麵前。

“那不可！”他決然反對，“他是重犯……”

他在我懷裡瑟地一抖，直覺便要擺脫開去，我剛強的用力抱緊，臉貼著他的骨瘦的背脊，細細抽泣。

我內心一顫，痛苦的閉上了眼。

忍不住又轉頭瞥了一眼……啊！一個恍神看花了眼，影象彷彿一下子發展回到二十年前。我點頭，甩去麵前的幻覺，自嘲的嘲笑。

瘋了！我真是……

“你神采很不好……”

我還冇從剛纔那番惶恐的談吐裡回過神，便聽老獄卒歎道：“去吧，隻略略說上幾句貼己話就好……”

“不需求……不需求說對不起。”撥出的熱氣噴在我臉上，他用額頭抵住我的前額，“不管為你做甚麼……我都無悔！”

我淡然點頭，順手接過東西。老監獄咂吧著嘴，縮轉頭去。

這是……替他那狠心的阿瑪打江山時，所留下的最殘暴有力的見證啊！

鐵鏈微微一響，龐大的抽氣聲響起，他俄然快速回身，照著夯土牆壁猛地捶了一拳，泥糊的牆灰簌簌直掉。

內心一動，頃刻間我彷彿想起了甚麼，偏又冇能及時抓住。正在猜疑的當口，俄然拐角閃過一個矮小的人影，我先是嚇了一跳，然後發明那不過也就是個年紀稍大些的孩子，忙定了定神，丟下一句：“冇空跟你扯淡。”倉惶欲走。

“不要哭……不要哭！”他開端有些著慌，手忙腳亂的替我擦拭眼淚，用心假裝輕鬆的笑說，“冇甚麼的……不過就是一條命罷了。”

扶著牆，我挪步，老獄卒在身後低聲道彆：“小福晉好走……”

“開開門……求你……”我黯然神傷，“我隻是想見見他，跟他說幾句話罷了……”

我憋住氣，禁止住喉頭的瘙癢，一時冇法開口出聲，隻得緩緩點頭。

我被口水猛地嗆到，憋著嗓子咳了兩聲。

“褚英！”我再也壓抑不住，“哇”地放聲嚎啕。

赫圖阿拉內城城門離此很近，我不敢靠太近，因而決計繞了遠路，趕往城外與葉赫的內應事前約好的地點會麵。才走了冇多遠，忽聽身後有個脆生生的聲音喊道：“喂，下雨為甚麼不打傘？”

可冇等步子跨出三四步，身後衣角便被一隻烏黑的小手扯住。我鎮靜的轉頭張望，卻見另一個孩子已然走近，也不過六七歲，一樣是通身華貴，不像是淺顯人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