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週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72[第2頁/共5頁]

我嗬嗬一笑，看來東哥能夠闡揚的感化遠遠超乎我的想像！也罷！這些前塵舊事，已與我步悠然再無乾係，努爾哈赤即便是打著“布喜婭瑪拉”的藉口一口氣打到紫禁城去，也已礙不著我甚麼事。

這一晚我睡得並不結壯，一半是鎮靜，一半是半睡半醒間彷彿老感覺聞聲安生在耳邊哭。

真是傻女人嗬！這個社會亂得太不像話，職位高的有錢人三妻四妾，把老婆多寡當作一種財產的意味；職位不如何的人竟還是如此，雖是貧賤伉儷，相互攙扶，但那種男尊女卑的思惟卻已是根深蒂固的紮在他，乃至她的內心。

如此提心吊膽的捱到正月初十傍晚，村裡有人外出射獵而歸，通報回又一驚人動靜：“大金汗王出兵攻打扈倫葉赫了！”

我莫名其妙：“甚麼？”

我身子一僵，跨出去的腳步竟是再也挪移不動。

“到底是如何回事？”我目光一掃，微小的火光下，那十幾張臉焦心彷徨，神情龐大。

半夜天方過，俄然門上嘭嘭有聲，如若響雷，我被嚇得從床上驀地驚厥跳起，雙眼發直的呆愣半晌後才覺悟過來，忙不迭的穿衣套鞋。

我繃緊滿身。努爾哈赤夙來不喜漢人，固然往時屈於臣下，不得不恭維對付，常常奉朝進貢，但這些忍辱負重之事，隻會讓他仇恨漢人之心日趨減輕。現在，恰是他那股抨擊的火焰熊熊燃燒，一股腦的嚮明朝完整的澎湃伸展的時候到臨了。

我見他們雙目噴火，一個個神采悔恨得似要殺人，內心不由一涼，一股寒氣直透腦門。公然，範秀才沙啞著聲歎道：“軍民死傷二萬餘人，擄掠一萬餘人……屠城以後，撫順被韃子兵儘數焚燬……其狀慘不忍睹。”他哽嚥了下，扭過甚，黯然，“遼東巡撫派總兵張承胤援助撫順，卻不料半道遭伏，張總兵身亡……”

葉赫部，扈倫女真最後所剩的一個部落，努爾哈赤的眼中釘肉中刺，他不會讓它獨存於身畔。悠長以來，葉赫與大明的乾係最為緊密，葉赫仰賴著大明，以大明做背景，以是這骨頭向來是扈倫四部中最難啃的一塊。

範秀才心不在焉的答覆道：“不過是藉口罷了――其文曰：我之祖、父，何嘗損明邊一草寸也，明無端起釁邊疆，害我祖、父，恨一也。明雖起釁，我尚欲修好，設碑勒誓：‘凡滿、漢人等，毋越疆圉，敢有越者，見即誅之，見而故縱，殃及縱者。’詎明覆渝誓詞，逞兵越界，衛助葉赫，恨二也。明人於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歲竊窬疆場，肆其攘村，我遵誓行誅；明負前盟，責我擅殺，拘我廣寧使臣綱古裡、方吉納，挾取十人，殺之邊疆，恨三也。明越境以兵助葉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適蒙古，恨四也。柴河、三岔、撫安三路，我累世分守國土之眾，種田藝穀，明不容刈獲，遣兵擯除，恨五也。邊外葉赫，開罪於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臣，遺書詬詈，肆行陵侮，恨六也。昔哈達助葉赫，二次來侵，我自報之，天既授我哈達之人矣，明又黨之，挾我以還其國。已而哈達之人，數被葉赫侵掠。夫各國這相撻伐也，順天心者勝而存，逆天意者敗而亡。何能使死於兵者重生，得其人者更還乎？天建大國之君即為天下共主，何獨成仇於我國也。初扈倫諸國，合兵侵我，故天厭扈倫啟釁，惟我是眷。今明助天譴之葉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為剖斷，恨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