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故人,仇人,**[第1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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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約鼻尖悄悄皺起,不屑地哼了一聲。見到孃親還是欣然,甩了甩衣袖,步入艙中。
姚思謙倚著一株曲柳麵朝大江,腳邊放著方纔為溫幼儀操琴的焦尾,兀自看得入迷。
另一輛牛車裡陪著夏氏安坐的溫嫻,此時心跳得如同鼙鼓,頰間的紅霞映著綠鬢如同染了春煙。
初五聽到姚思謙的話,回身回牛車中取出了一枝竹簫,嗚嗚吹奏起來。
柳津渡口北岸。
一條富麗的大船逆流而下,乍聞這如同鳳鳴般的琴聲,船頭鵠立的婦人,忍不住側耳聆聽。
斯須,一聲清澈的琴聲響起,如同九天飛鳳,在江麵上空迴旋,鳳舞長鳴,白浪翻空,驚飛了楊柳林中的群鳥,竟自圍著操琴的男人飛舞。
一想到二叔為本身殫精竭慮,費儘了心機。
溫幼儀便忍不住落淚。
“這孩子,竟還生起了好勝之心?”謝氏耳聽著兒子的琴聲,再看看這江水廓清,竟是要往天涯流去,不由癡了。
南朝時,和尚自稱為羽士、貧道,尼姑也自稱為女道、貧道,冇有貧僧、貧尼這個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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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順水,轉眼就離渡口數十丈,那婦人兀自回身向著操琴的方向,感喟不已。
聽到這句話,溫嫻羞怯的垂下頭,耳根紅透。
跟在她們牛車前麵的蓧娘子,此時噘起嘴暗自活力。不就是死個冇用的老奴嘛?竟然另有人如許追捧她?如何就冇人看到溫幼儀既霸道又放肆?老是要和她這個庶姊搶東西?甚麼都要搶,不但搶她嫡女的身份,還要和她搶父親的心疼……
二叔一出世,便名揚天下,成了各位使君的座上客。他在成名之前路遇溫家姑子,為姑子操琴讓路之事一旦傳開,溫幼儀的名字便會被天下人所曉得。
姚思謙--溫長鶴。
溫幼儀顫抖著身子,飛淚如雨。
此番大恩,何故為報?如何能報?
指尖輕叩在玉佩之上,篤篤聲響,一聲一聲都合在琴聲轉折處。
稍傾,一個童聲自艙內傳來,“孃親,這琴聲如鳳聲長鳴,如鶴長空,聞音繞梁,但曲直中卻含了一絲悲忿,三分殺氣,五分蕭然,此人必是身懷不世仇恨,心有痛恨,將來必有殺身大禍。孃親何必為此等人物佇足?”
夏氏笑意盈盈,連連點頭,不時掀起席帷往車後看,彷彿她還能看到那幾輛牛車的陳跡。
“初五,吹一曲吧!”姚思謙昂首,隻見紅日似火,楊柳輕拂在江麵,一陣春末初夏的輕風吹來,染綠了兩岸。
姚思謙漸漸轉首,雙眸敞亮而沉寂,朝著部曲們掃了一眼,淡然道:“初五,我們一會再解纜……如果尋不到,儘管夜宿田野便可。”
如此豪傑的人物,為何心中有如此仇怨?竟不死不休。
柳津渡口南岸,一個俊朗的削髮人正雙手合什,麵朝著梢公說話,“小道法名釋如是,欲前去北岸,煩請老翁捎帶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