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頁/共4頁]

霍青毓說的是最為標準的官話，幾個孩子雖不會說，卻聽得清楚。

“那些貧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子，若不是有我們當作瘦馬普通的養著，也不過是被家中父母幾兩銀子賣給人做媳婦的命，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紮掙著一口飯吃。可如果有幸被那些鹽商富戶挑中了，吃穿用度上且不說，倘或再能生下個一兒半女，連帶著家裡孃老子都受益無窮――”

霍青毓哂笑一聲，打量著滿院子被拐孩童病的病傷的傷，遂叮嚀人到外頭醫館上請個郎中過來。跑腿兒的男人剛出門，馮老三便引著官府的人走了出去。

霍青毓隻能從大家的隻言片語中推斷這些孩子多數出身不高，父母多數是布衣百姓，或家中窘困後代浩繁父母一時照看不到，或是家中殷實不愁吃穿，但也冇有才氣蓄養豪仆，充其量便是本地略有薄名的鄉紳，並冇有家世太出頭的。

金陵本來就是繁華膏腴之地，豪強與世家林立，這些衙役恐怕一時眼拙獲咎了人，早就練出一副火眼金睛。冷眼瞧著霍青毓辭吐不凡，便又恭敬了三分。

洗漱過後，身穿紅色中衣，恰紗裙，外罩藕荷色對襟兒褙子的霍青毓散著頭髮走出靜室。

除了這些死的悄無聲氣地乞兒以外，姚短腿一夥人偶爾也會將拐來的婦人淩、虐致死。那些婦人多數是不肯忍辱或抖擻抵擋或尋機逃脫的，被姚短腿一夥人抓返來後，要麼狠打一頓立即賣了，要麼留下來儘情玩弄，偶然動手狠了那些婦人挺不疇昔，也不過是一卷破席罷了。

從揚州跟來的幾個男人察言觀色，立即走到各角落裡，把渾身臟兮兮，神采膽小驚駭的七八個孩子全都帶到霍青毓麵前。

霍青毓獨自去洗漱換衣，留下馮老三與楊嬤嬤互通口風。

棄舟登岸，早得了動靜的楊嬤嬤立時打發一乘小轎至岸邊等待。世人簇擁著小轎回至馮老三在揚州的宅院，在門口迎著的楊嬤嬤驚詫的發明，除女煞神一行人外，最背麵竟然還跟著三四個身材殘弱，麵貌平淡，病病殃殃的小孩子。

霍青毓嗤笑，隨便問道：“你倒是舌燦生花慣會說話兒，不曉得這些瘦馬大多是個甚麼了局？比如被富商挑中了結遭家中大婦討厭打殺的，冇被人挑中不得不轉賣流落到青樓楚館的……說說看，多數是個甚麼了局。”

但霍青毓上輩子出身鐘鳴鼎食之家，厥後又為王府側妃，所見所識又豈是這等皂隸能望塵者，是以即便霍青毓態度溫潤和聲細語，那周身氣度言語辭吐便已叫人望而生畏。

一起船行，儘覽兩岸風月。馮老三且看動手捧茶盞神采更加舒暢的霍青毓，滿心猜忌無處可訴。

就在馮老三出去報官之際，跟從霍青毓一同來的壯碩男人進了堂屋，從內裡搬出來一把還算潔淨的黃楊木圈椅，奉迎的放在霍青毓跟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