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四一 一夜觀道，遂得之[第1頁/共3頁]

“人之性命，多麼脆弱。”

老漁翁歎了口氣，道：“年齡已高，不免病痛纏身，李老弟你是不知，前些光陰，老哥哥幾乎丟了性命，養了這些天，纔算規複過來。”

老樵夫飲了些酒，彷彿悶悶不樂。

水聲清靈，波紋泛動。

……

那老樵夫見得漁船，頓生憂色，搖了搖手，大聲喊道：“好些光陰，未曾見過，當真是好生顧慮。”

……

眉心祖穴以內。

一夜觀道，遂得之！

“這十天半月見，來此打柴，總不見張老哥駕船，心中甚是顧慮。”

清原站在了人間的顛峰上，俯視這個六合，看到了無窮的竄改。

即便他冇有施法，即便冇有這一場大水，但很多年以後，畢竟會有“鯉魚上樓時”的氣象，隻是不知多少年的風景了。

“看人道浮沉，悟天道無常。”

水池中的明月倒影，便是虛幻道果。

“不提這些了……”

那麼，上方六輪明月，便是真正的仙家道果？

他監察天下，旁觀梁國、蜀國、元蒙之間的各種博弈，看朝堂爭鬥，看疆場廝殺，看販子百態，旁觀人道竄改。

清原陽神馳前一探，伸手入水中。

甚麼金榜落款，甚麼平步青雲，全都是空。

“願人間千年萬年以後，另有我在。”

清原這般念著，看著江河裡的廢墟，看著廢墟中的殘骨，沉默不語。

月光溫和，潔白白淨。

清本來是掃了一眼，便要分開，隻是心中忽有些許震驚，便悄悄旁觀。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

唯有仙道之輩，駐世長生，仍然永存。

“是啊。”老漁翁點了點頭，歎道：“人有存亡，當年那些老友，一個又一個去世，你我如本年事亦是不低，隻怕也會不了幾次麵嘍。”

……

他掌心向上，托在那明月倒影之下，往上托起。

“滄海桑田……”

“老友。”

明月清照。

哪怕自家活得悠長一些，也不過是看著老友們先一步拜彆，單獨接受幾年孤傲，然後看著冇有故舊的世道，等候著壽命到頭的那一日。

但見六輪明月之下，光芒清澈，照出九重玉樓。

水流朝動手掌四方流散灑落。

他曾在這裡，趕上一名砍柴的老者。

這一番感到，讓他再冇法按捺，踏出了這一步。

清原神采變幻半晌，朝著二人方向施了一禮。

人間千年萬年以後，現在的統統物事，都已不在，統統的生靈，都已死去，統統的名聲，都將淡忘。

就在這時，一旁林間簌簌聲響，又有一人出來，貌若花甲，穿著樸實，揹著一捆柴火，手執一柄短斧。

這漁翁和樵夫，明顯是舊識，年紀也都不小，友情彷彿不錯。

人生不過數十年，不管你是九五之尊還是凡塵百姓，不管你的日子過得是出色激昂，還是熱血沸騰，又或是平平淡碌，到頭來，都跟著人死燈滅，歸於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