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四一 一夜觀道，遂得之[第2頁/共3頁]

唯有仙道之輩，駐世長生，仍然永存。

清原這般念著，看著江河裡的廢墟，看著廢墟中的殘骨，沉默不語。

……

水聲清靈，波紋泛動。

“人之性命，多麼脆弱。”

此次踏出洞天福地，見蜀國滅亡，見薑柏鑒敗軍之將，見人間變動……又見灕江之事，滄海桑田，光陰無情。

明月清照。

“是啊。”老漁翁點了點頭，歎道：“人有存亡，當年那些老友，一個又一個去世，你我如本年事亦是不低，隻怕也會不了幾次麵嘍。”

一夜觀道，遂得之！

人間統統，是非成敗，轉頭俱成空。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迷霧昏黃，

隻見他從水中托起了一輪明月。

……

哪怕自家活得悠長一些，也不過是看著老友們先一步拜彆，單獨接受幾年孤傲，然後看著冇有故舊的世道，等候著壽命到頭的那一日。

……

水流朝動手掌四方流散灑落。

這一番感到，讓他再冇法按捺，踏出了這一步。

這裡空無一物，唯有中間一方水池，倒映著上方明月。

清原微微皺眉。

哪怕一具枯骨，也都將在光陰當中，化作灰塵。

但是他們二人，則讓清原對於人道滄桑，看得更深了一步。

清原眉宇緊皺，暴露沉思之色。

清原神采變幻半晌，朝著二人方向施了一禮。

“明月……”

清原陽神顯化，於池邊盤膝坐定，悄悄旁觀。

“看人道浮沉，悟天道無常。”

水池中的明月倒影，便是虛幻道果。

千年萬年，滄海桑田……大地化作滄海，汪洋變作地盤，在無窮光陰以後，統統都將竄改。

“不提這些了……”

千年萬年以後，非論你任何人物，非論你貴爵將相，販夫走狗，也都是一捧黃土……任你功蓋千古，傳播佳譽於後代，也都隻是空談，跟著光陰悠長，漸淡，漸散。

人活平生，非論出色還是平平，到頭來，畢竟都歸於灰塵。

長長吐出口氣，饒是清原幾近仙道，經曆頗多，卻也不免感慨。

甚麼金榜落款，甚麼平步青雲，全都是空。

高樓總要腐朽。

人生不過數十年，不管你是九五之尊還是凡塵百姓，不管你的日子過得是出色激昂，還是熱血沸騰，又或是平平淡碌，到頭來，都跟著人死燈滅，歸於灰塵。

他曾在這裡，趕上一名砍柴的老者。

眉心祖穴以內。

老樵夫飲了些酒，彷彿悶悶不樂。

“願人間千年萬年以後，另有我在。”

老翁輕哼著曲兒，灑下魚網。

他監察天下，旁觀梁國、蜀國、元蒙之間的各種博弈，看朝堂爭鬥，看疆場廝殺，看販子百態，旁觀人道竄改。

相半仙曾說，鯉魚上樓時。

清原這般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