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漢王[第1頁/共5頁]

鳥宿亂隨浮靄去，客歡爭約落花期。

一甲的進士，能夠直接進翰林院，二人自順天府返京便做了翰林院編修。天子一向在北京，京中由太子監國，二人經常靠近太子，算是近臣。又皆幼年，前程可謂無量，這大半年，拉攏的人實在很多。

張望間，大船上扔過纜繩套住小舟，搭上船板，幾名侍衛過來相邀。三人無法，隻好陪侍衛上了畫舫。

“一水泛動橫金陵，繁華十裡映秦淮。

但是內心也曉得，是了不起的。天子隻要三個兒子，對太子倒並未幾喜好，反而因漢王朱高煦在靖難時屢立大功，對其寵任非常。分藩多年，先是雲南後是青州，漢王都賴著不肯去，天子也不聞不問。漢王在都城的權勢，說是僅此於天子，也不為過。

漢王讚道：“韓翰林沉穩篤厚，亦是才子！”二人連連謙遜。漢王又問了問在翰林院常日做甚麼，累不累，有無難處等等。又讓吃了些點心，才放三人下船。漢王乃至表示抱愧，因次日要驅逐聖駕，以是明天得早回王府籌辦，不然就留晚膳了，他日再宴請二人如此。

瑈璿老誠懇實答道：“微臣自幼疲懶，錦瑟簫管這些，都是家母逼學未果。”說的是實話，幼時林絲幾次逼瑈璿學樂器，瑈璿貪玩好動，不管如何不肯，林絲最後也隻好作罷。

出人料想，朱瞻壑站在船頭相迎，並未多理白煙玉，反而對甘棠瑈璿好生客氣：“陳狀元，韓榜眼”滿口不斷，又尊敬又親熱。

恩榮宴的故事此時早已傳到都城，新科狀元醉酒頂撞天子，險遭廷杖，這一出色典故被添油加醋地傳遍應天府官宦人家。瑈璿曉得本身臭名在外，乾脆說在前頭。

說著順手撫了幾下：“這是甘公子的琴聲”，又撥了幾下：“最好如許，練指養氣，撫下求重抵輕出之法，弦上自有高朗純粹之音。”幾人叫慣了甘棠，明知他姓韓，還是改不過來。

策馬搖扇河邊望，半是激昂半慷慨。”

但不管如何，娶彆人，絕對不可。

漢王笑道：“免禮！都起來吧！”目光在白煙玉麵上一掃而過，打量著甘棠瑈璿二人，很有興味。笑問道：“剛纔本王聞得錦瑟之音，不知是誰奏出？”

瑈璿第一個沉不住氣，起家望去。東首駛來一艘極大的畫舫，廣大的秦淮河麵竟要占了近一半。雕梁畫棟金碧光輝，船頭船尾遍及侍衛內監宮女仆婦。看這架式，比天子出遊還氣度。

甘棠瞪瑈璿一眼，回身含笑問白煙玉：“白女人但是想起甚麼？”

瑈璿答道：“家母客籍姑蘇吳縣，現居故鄉。微臣勸過多次，家母不肯進京。”

瑈璿夙來俶儻，倒不在乎彆人看，嘻嘻笑著聽琴簫相和；甘棠卻也感遭到了目光，不覺有些嚴峻，指下持續出錯。白煙玉簫聲哭泣，將錯處悄悄蓋過，又緩緩而行，帶著甘棠的琴聲走山過水，搖櫓砍木。甘棠平靜下來，滾拂潑刺，融入樂中；簫聲又淡淡隱出，隻餘琴聲鏗鏘動聽。終究曲終人散，餘音繞梁嫋嫋而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