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漢和帝與鄧綏（五）[第1頁/共3頁]

十三歲的少女，沿著石青的磚階拾步而上，碧玉為綴的宮絛壓著裙裾，行不露足，姿勢嫻雅而淑靜――祖母一貫喜好端莊的女兒家，以是她便分外留意些，白叟家已年愈七旬，闔府高低都一慣變著體例討她喜好。

永元四年七月，京師劇變。

父親早已回了西羌任上，現在家中一應事件都是祖母主理，本日令她疇昔……莫非是有甚麼要事？

而於閨閣當中的鄧綏而言，見竇氏失勢，心中天然是替父親歡暢的。而後，細細每日自阿緹那邊聽著剋日京中的妙聞，從中考慮朝局變動，隻但願今後能對父兄的宦途有所助益。

她竭力安定了心神，凝目細細思考……這般厚酬，想必這買賣賺頭頗大，極有能夠是竊國之資，貪公自肥。

“而自前漢建國至今，掌權的外戚又都了局如何？建國高祖時的呂氏、宣帝時的霍氏，哪一個不是被誅了闔族，子孫斷絕？”

鄧綏聞言，一時有些語凝。

“而我鄧氏，也不必是以汙了手”

但，府上的幕僚皆是諳於朝政，老於變亂的人物，而阿綏她……卻隻十二歲的稚齡。

“是。”鄧綏聞言上前，走到室中東麵那張鶴紋鳥足漆案前，先向祖母、母親各施了一禮，而後才姿勢恭謹地斂衽坐在了祖母坐下首的沉青色繡絹褥席上。

待進了門，鄧綏才發明，母親陰氏竟就坐在祖母右下首，她心下的迷惑不由更重了幾分――看模樣，定然是有甚麼要事，且……與她有關。

多年下來，阿父的性子還是同當初普通的樸重呢。

現在這般的樣貌，這等的婦工，再及鄧氏嫡長女的身份，定能在京中議一門好親。老夫人方纔提及阿綏的生辰，是終究籌算提這茬兒罷？

“是呢，過了這個生辰，便滿十三了。”身為母親的陰氏，亦帶笑看著這個豐度出眾的女兒――早幾年的時候，這孩子不肯在女紅下工夫，她公開裡不知操了多少心。

“至於仁途，阿父能這般朗然便好。”鄧綏見父親神采已和緩了些，便轉開了話頭“實在，這於阿父，一定便無好處。”

十二歲的孩子，如有所思地垂了眸，悄悄看著案上本身麵前那一盞滿斟的清茶，清聲道：”自古，日中則仄，水滿則溢。”

好大的手筆！――鄧綏心下微微一驚，而後，神采更凝重了很多。

――如果端莊的買賣，為何不走平常門路，要他這個校尉特批符信？恐怕，做的是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那，竇家許瞭如何的酬謝？”鄧綏聞言，眸光也沉凝了很多，思忖了一瞬後，問父親道。

“如何，也怪累不到我鄧氏的。”

鄧綏心下有些迷惑地到了祖母所居的永寧居，雅靜的房屋掩映於幾株古桑之間，枝柯蔭簷，初春季氣，桑枝上才隻發了一粒粒帶著乳白薄絨的藐小葉苞兒，但已見春意漸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