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漢和帝與鄧綏（五）[第2頁/共3頁]

至於阿綏所擔憂的，於他底子不值一提……不過是今後不受竇氏提撥罷了。他本來便偶然於此，現在這般地步，能保得鄧氏一族安隱便已是極好，那邊還能苛求其他？

她家祖父乃是建國名宿，雲台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而阿父也是一脈相承的武將性子。當初本來因著父蔭，得封郎官，曆任謁者、護烏桓校尉，政績出眾，卻在八年前，因暗裡佈施開罪的朋友梁扈而被免官，直到今上即位，才又重新起複。

“至於仁途，阿父能這般朗然便好。”鄧綏見父親神采已和緩了些，便轉開了話頭“實在，這於阿父，一定便無好處。”

她的語聲清澈入耳，也極安靜：“前車既覆，後車當鑒。而現在的竇氏，可冇有半點取法先賢的意義呢。”

竇憲與其弟竇固、竇景等各回封地，後他殺。其親信郭璜、郭舉、鄧疊等皆下獄死。

多年下來，阿父的性子還是同當初普通的樸重呢。

“確有一事。”見女兒心機剔透，已窺見了端倪，鄧訓乾脆不再坦白，神采沉凝了下來，緊皺了眉峰，語聲很有些沉重：“本日，竇景尋父相商，說有幾個做商賈的下人，欲往西羌行商，但願為父批幾份符信。”

“而我鄧氏，也不必是以汙了手”

鄧綏聞言，一時有些語凝。

“隻是，這麼一來，雖勉強全了情麵。但到底算駁了竇氏的意……今後阿父的仁途，恐難再有進益。”說到這兒，鄧綏神采並未輕鬆下來。

“那，竇家許瞭如何的酬謝？”鄧綏聞言，眸光也沉凝了很多，思忖了一瞬後，問父親道。

鄧訓萬分不測埠看向劈麵溫馨地跽坐於葦蓆上的女兒……有計可施？不過是個孩子呢，當真能有甚麼可行的體例麼？

十三歲的少女，沿著石青的磚階拾步而上，碧玉為綴的宮絛壓著裙裾，行不露足，姿勢嫻雅而淑靜――祖母一貫喜好端莊的女兒家，以是她便分外留意些，白叟家已年愈七旬，闔府高低都一慣變著體例討她喜好。

“那些人既原有附驥之心，能藉此攀上竇氏隻怕求之不得，心底裡隻會感激阿父。”鄧綏語聲溫和隧道“至於今後如何，便端看他們自已的行事造化了。”

――如果端莊的買賣，為何不走平常門路，要他這個校尉特批符信？恐怕，做的是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京畿良田九十傾。”鄧訓眉峰皺得愈抓緊了幾分。

這些事理，鄧訓何嘗不明白，可他性子梗直了一輩子，畢竟不屑於這些手腕罷了。但現在的情勢，若不如此……還能如何？

朝廷對隴西之地，管治向來嚴格，斷容不得丁點兒舛錯。如果此事透露，不免落一個瀆職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