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3 妖氛滿盈，功在今秋[第2頁/共6頁]

老胡人被絆了一下，頓時踉踉蹌蹌將欲跌倒，但是這老胡人卻腳踝一擰，陡地翻起數尺，以後便穩穩落地。周遭朝臣目睹這一幕，不免更加的讚歎連連。

李守禮固然被王方慶拉著離席作拜，但眉頭卻皺起來，低聲道：“莫非武家子恐代王獨掌撻伐事，要將此軍國重計弄作玩戲？”

中間一席自成蓮花型，案上擺放著一尊小巧剔透的琉璃塔，席後則有一方檀木為骨的素紗屏風，席中坐著的乃是一名僧衣比丘。這名比丘尼神采豐潤，眉眼持重，端坐席中不喜不怒，彷彿一尊白玉雕成的法相，周身高低看不出一絲光陰施加的陳跡。

這三席名為三寶席，所坐的便是三位異人。道裝老者名韋什方，乃是高居嵩山的隱修，月前以安車之禮征辟入朝。比丘尼名淨光如來，本來是宣法於河內，現在也製召入朝，於神都麟趾寺擔負方丈。老胡人名康萬年，固然看起來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但此前登殿時行動健旺，蹈舞時行動敏捷，不遜英壯少年。

此言一出，群臣又都轉望向王方慶。而王方慶神采驀地變得丟臉至極，彷彿口含芳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舉手道：“恰是家門遠祖。”

武三思本來是差未幾的心機，但聽到武承嗣這麼說，還是嘲笑道：“高坐空談，那個都可，但是慎之已經不成不製。薛師或是寡智拙能，但敢作敢為的本性卻值得恭敬。即便此番有害於慎之，但也總能讓他黨徒驚奇，再道彆計才更加安閒。”

一旦代王歸都，武承嗣拿不準要不要持續返回魏國寺佛堂暫居。武三思在政事堂也將掣肘連連，插手漕運事件將要蹇滯多多。

而在這諸席以外，另有三個比較特彆的席位，左邊一個兩側各置鬆鶴器物，有一鬚髮皆白、麵色紅潤的道裝老者端坐於席，老者席案隱成丹鼎狀，其人端坐於中，共同著席案四周博山爐中升騰而起的捲菸，自是滿滿的仙風道骨。

見到這一幕，滿殿群臣又是寂然。但在寂然半晌後，殿中武家諸王紛繁起家作拜並大聲叫道：“天佑大周，臣請今秋出討不卒祿，斬奴塞上！”

老胡人腔調沙啞，透出一股衰老味道，但氣味卻充分，一口氣侃侃而談：“大難不死，小民驚駭世道凶暴，自此藏匿山野之間，不知春秋幾度。行走山野偶聽樵人高歌世道安樂，纔敢重回人間，方知已入大周新世。當時人事多有陌生，偶在田野被人道破出身，驚問故事才知竟是舊年施救小民的佛子。佛子道業被身，年越高形越壯，不似小民朽邁苟活。及後佛子垂憐招引小民入居神都，才知竟是薛師……”

受此詰問，韋什方並無不悅，隻是撚鬚淺笑道：“老道以是出世，也是有感地氣失和，恰如相公所困。若追溯起因，嵩嶽自鎮天中，久承天下陽盛，誠是崇高之地。但生人亦講調和，天機天然也存互補。孤陽則亢，此以是生人感於亢氣，失於調和，以是凶橫雜生，地境不安。如有慈氏崇高之氣駕臨嵩嶽，調衝亢氣，陰陽複歸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