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牛魂[第5頁/共6頁]

“阿媽！”浩源赤著腳在田埂上飛跑著，田裡的鳥兒被他驚得四下飛竄。

“哎，男娃得先做出些奇蹟再立室不遲嘛。”存福倒是不甚焦急。

“這麼一來我們可兩端受敵了。”韋存福眉頭舒展。

“你老是想著縣裡的事，留下村裡大事小情給我措置，家裡倒是好久不回一趟。”阿農語氣裡含著抱怨。

“桂西的大多是我僚人，自當敦睦共處纔是，那裡有相互攻伐的事理呢。”阿農走上前，給黎丞相添了酒水，又向著黃家的方向施了一個萬福。

韋存福但笑不語，隻是握著阿農的手更用力了。

隻見黎丞相走向前來，屏退了跟著的侍衛，向韋存福深鞠一躬。說道：“韋老爺雖值丁壯，當是義氣風發的年事。隻是現在大病一場，雖和緩了身子，倒是難測人生無常。我見韋家大少爺到了立室的年紀卻未婚娶，想是韋老爺內心也急著有子嗣擔當家業。如此我便想談下這門婚事。”

“你瞧你都變成甚麼模樣了，我要返來晚一些還見不見獲得你哦。”阿農幫韋存福整了整他混亂的短髮。

“韋老爺倒甚是擔憂本身的身子，再也不碰那魚生了。”廣場一側，張郎中帶著阿順在一旁看著，心中不免對勁。

“本來黎丞相這麼早便備好了嫁奩呐。”阿農又是一笑。

“韋老爺，本日既有如此多的鄉鄰在場，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眾鄉親為我見證。”黎丞相又拜道。

“五嬸兒媳婦有了，我得去看望一下。”阿農整了整頭上的花釵。

“我纔出去幾日，怎的如此想我。”阿農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悄悄抱著他，言語中儘是愛撫。

村中的廣場上堆積了牛和人，漫是一片紅黑相間的色彩。巫師舉著神杖，帶著螞麵具在雞毛杆下舞動，口中唸唸有詞。壯碩的僚家男人搬出銅鼓，手掌敲著鼓麵，收回沉悶的隆隆的聲音。

第十二章

“怎的不是呢？”

韋老爺瞥見阿農返來，樂得伸脫手，要她坐在身邊。

“傳聞韋老爺身材不適，本該當上門看望纔是。隻是昨日我纔回到村裡，天氣烏黑就不便打攪了。”黃老爺奪目的小眼睛滴溜溜轉著，麵上儘是阿諛之色。

“黃老爺如此大忙人，如何本日有興趣過來。”存福走到黃老爺身邊，笑吟吟地打著號召。

阿順不睬他，心中想著被他掐著臉頰倒不覺難過。

“本日恰好，交趾國與邕州府的官員都到此了，我們安德村的自當好好接待一番。”說罷，讓智先取過米酒，又抓來一隻公雞，將公雞的脖子割了，滴出的血液混在酒中。未幾時，酒液裡便渾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