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農[第2頁/共5頁]

村裡迴盪著的，隻要兩對悄悄的赤腳聲，“塌塌、塌塌”地踩著泥土，然後踏碰在灼得滾燙的石板上，收回沉悶卻短促的聲響。

“阿農放心，聽講昨日一個郎中到了村裡，昨夜管理後，倒是救返來了。”五嬸撫著阿農的背，讓她寬解。

阿順羞紅了臉，卻又不知所措。

“啊呀，甚麼時候？”阿農瞪大了眼，繼而嘴上咧開了笑。“這阿川和阿娥結婚十幾年了吧，現在有娃仔了？”

阿順舔了舔那殷紅的血，隻感覺一股濃厚的腥氣直衝腦門，像是燒秸稈的時候，蒸騰而上的濃煙，被驕陽焦灼得滾沸。

“你這又要乾嗎？這真是僚人民風？”阿順慌道。

“靖西闤闠有冇有甚麼異動。”阿農的眼神俄然變得非常淩厲，像是桂西深山純熟的虎王。她那雙大眼雖嵌了不深的眼袋，眼角爬著些許紋路，但眉宇間那嚇煞人的凜然，從這肥胖矮小的臉孔和身材中，開釋出非常剛毅的神采。

“五嬸，我還要去購置些東西，就不陪您了。回籍裡今後，我再去看望阿娥。”

“阿姐。”阿瑤走上前。附身向阿農答到。

她大抵三十來歲，頭髮未染一絲白，倒是日曬多年，滿頭黑髮中異化著很多金絲。雙手絕非白嫩纖直，骨節粗大，指頭短圓，蠟黃的皮上充滿了細紋，樞紐間結出厚厚的老繭，繭乃至不是平整的，千溝萬道的裂縫，看上去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阿順還是不睬，自顧放下書籍，又取過中間的《史記》來讀。

“這先生也不知去那裡了，如何那麼久不見。”阿順起家，四周瞭望著張郎中的影蹤。

“給！”浩源把指頭塞進阿順口中。“不準嫌臟，這可比鴨屁股潔淨多了。”

“不便是鹹菜魚乾等平常物件。阿姐見到甚麼非常之物了。”阿瑤抬高了調子。

“阿姐何出此言？”阿瑤問。

“這田州的周群現倒是短長了。這海中漁獲本是欽、廉的特產，欽廉來往邕州又是及其便利。看來那周家的手，都超出邕州，插到桂南了。”

“那我們在這等著智先，還是與他在路上會麵。”阿瑤問。

“五嬸幾時來的靖西？”阿農忙問。

“漢人和僚人分得那麼清楚嗎？”浩源臉漲得通紅。“漢人到村裡征夫的時候，漢人派軍士來搶我們的黃金的時候，漢人販子賣給我們一穿就破的布的時候。村裡的人都在罵漢人，而我不敢罵，我怕你聞聲。我想，你不就是漢人嗎，你人那麼好，那申明不是統統漢人都是好人。現在又來了張先生，先生也是漢人，我們還是相處得如此的好，不是嗎。”漢源怕本身用錯詞彙，特彆用僚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