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阿農[第4頁/共5頁]
“我這名字就是泡在水裡的,如何能不好?”浩源拍了拍細瘦的臂膀,彷彿它非常壯碩。
“沙魚?阿姐是說那大海中似山中老虎的猛獸?”阿瑤極是驚奇。
阿順舔了舔那殷紅的血,隻感覺一股濃厚的腥氣直衝腦門,像是燒秸稈的時候,蒸騰而上的濃煙,被驕陽焦灼得滾沸。
“阿順,你用漢人的禮節報歉,那我也用僚人的體例行禮。”說罷,他取下那顆犬牙,用鋒利的齒尖劃破本身的手指,那融融的鮮血便彙成一滴紅,晶瑩地爍著微光。
“五嬸,我還要去購置些東西,就不陪您了。回籍裡今後,我再去看望阿娥。”
“那我們在這等著智先,還是與他在路上會麵。”阿瑤問。
“漢人和僚人分得那麼清楚嗎?”浩源臉漲得通紅。“漢人到村裡征夫的時候,漢人派軍士來搶我們的黃金的時候,漢人販子賣給我們一穿就破的布的時候。村裡的人都在罵漢人,而我不敢罵,我怕你聞聲。我想,你不就是漢人嗎,你人那麼好,那申明不是統統漢人都是好人。現在又來了張先生,先生也是漢人,我們還是相處得如此的好,不是嗎。”漢源怕本身用錯詞彙,特彆用僚語說。
阿順思慮再三,隻感覺頭疼腦熱,竟在竹墊上跪著,回身向浩源一拜。
“瞧阿姐說的,這一起上阿姐又是看魚乾,又是問鹽價的,倒不見得有多倉猝。”阿瑤諷刺她。
“智先要來靖西,看來是存福病無大礙了。那就不急,我們回屋等他,免得他找人不到。”阿農說道。
“等等我!”阿順小跑著跟在他前麵。那一黑一白兩個少年,如同兩股異色的流,交彙交叉在一起。村中的晌午,日頭照得螞咕咕地叫,榕樹罩起一片濃蔭,安息了麻雀和雞鴨。村裡的農夫都回家晝寢了,等候日頭偏西的時候,再回到田中拔那生不儘的草。
“田州西邊靠河的圩市,二十六文;山裡生僚的圩市,三十八文。”
現在那田州周家仗著水利之便、魚米之富,多次進讒邕州官府,大壞韋存福的名聲。又暗中進購欽廉的私鹽,與韋家的交趾鹽爭利。阿農此次藉端探親,實則聯絡東蘭僚族權勢,一同對抗周家。這東蘭與靖西、德保夾田州於南北。若從中攔腰截斷右江水道,必能肅除周家不成一世的氣勢。
“天然是要趕的,隻是這兩日我們路途倉促,倒是忘了些事件。”
“那且不說旗號。你是否記得船上人家晾曬的何物。”阿農也跟著悄悄一笑。
“這先生也不知去那裡了,如何那麼久不見。”阿順起家,四周瞭望著張郎中的影蹤。
“阿姐是感覺?”
阿瑤提著一隻竹籃,內裡滿滿地放了雞蛋,又牽過一個竹製的雞籠,兩隻慵懶的母雞在裡邊曬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