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1頁/共4頁]
再者……這還是辦好差事的環境,若辦不好,還是官帽不保人頭落地!
淳祐帝置之不睬,待腰間革帶繫好,正了容色大步向奉天殿走去。
話罷,滿殿闃然。
張保垂首低目,眸子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瑟瑟道:“宮門下鑰前一刻,先是吏部秦大人遞牌子請見,後是戶部韓大人遞牌子請見……”覷了覷天子的神采,嚥了咽口水方道,“昨夜陛下千載難逢地歇得好,奴婢恐怕滋擾了陛下的清夢,又見時候已不早,遂留了摺子,令二位大人先行歸去安息。”
吏部尚書秦延既諫湖尋兩州受災彼蒼生千上萬,家破人亡流浪失所,朝廷為安撫民氣理應減免賦稅並遣派要員實地勘災,當場賑災。
天子狠狠拍了拍案幾,痛斥:“唐潁恪!朕命你將這罐子砸了!”
饒是提腕止鞭,為時已晚,隻見馬鞭狠狠咬上宜陽的右肩,疼得她立時渾身一顫,咬緊了牙纔不至於哀聲呼痛。
未儘早朝之時,便有奏疏連夜遞來,淳祐帝眉心一跳,順手接來閱覽。
未幾時,太子手裡捧著一隻陶罐低眉垂目地在天子麵前跪下。
淳祐帝神采已大變,強自平埋頭神,瞥眼看向察言觀色後亦戰戰兢兢的張保:“昨夜幾時遞的摺子?”
張保在殿外聞聲了裡屋的動靜,曉得天子應是醒了,忙碎步走進,取出懷中擱置一夜的兩本奏疏,跪呈給正由宮婢奉侍洗漱換衣的天子。
午膳後纔要稍事憩息,昨日捱了通罵學乖了的張保立時進殿哈腰稟道:“萬歲爺,禦史丁茂實遞牌子請見。”
清楚……清楚湖州的河堤是五年前由戶部上奏得了旨意批紅才撥了幾百萬兩白銀下去補葺安定的,戔戔落了五日暴雨,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這也是個不奉迎的肥差,辦好了必然升遷封賞,可實地勘災負擔照實稟報災情的擔子,災情嚴峻幾倍,沈旭周等人瞞而不報的罪惡便嚴峻幾倍,俗話說師徒一體,沈旭周既是韓儒的弟子,也同時是韓儒的麵子,此番若將韓儒的麵子棄之不顧,今後即便升遷了怕也得落個舉步維艱的地步。
張保聽了哪敢擔擱,忙疾步去東宮請人,東宮距武英殿不甚遠,可單單隻這短短的間隙,不竭有人遞牌子請見,天子心煩不見,奏疏遞出去一看公然滿是彈劾東宮的參本。
這是個苦差,銀子米糧撥下來了一起運疇昔層層剝削誰也不敢包管還能剩多少,澇災如此嚴峻,災情得不到減緩民氣得不到安撫,湖尋兩州百姓指不定滿肚子怨氣冇處可發,先前不是冇有受命賑災的官員慘死於暴/亂的例子。
因乾係嚴峻,哪怕夙來政見反麵齟齬日深的大臣你來我往各抒己見,秦延與韓儒兩位權臣亦是如此。
太子微怔了怔,曉得天子氣得狠了,再不敢多言,麵露不忍的輕飄飄失手將陶罐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