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頁/共4頁]
待走近跟前,瞧清了模樣,不由發笑一聲:“我當是誰呢,陸大人與陛下奏對後怎地不徑直出宮回府?這寒冬大雪天的,可彆凍壞了身子骨。”
陸禾將視野從奉先殿緊閉的殿門緩緩收回,向麵前這位奉養了兩朝天子仍舊擺佈逢源的禦前總管拱手見禮,歉意一笑:“宜陽殿下曾是我的門生,一日為師畢生為師,此番殿下肆意妄言觸怒龍顏與我這個作侍講先生的脫不了乾係。殿下受罰,我自當知己有愧豈能安生?”
她還是穿戴青色的官服,胸前繡著五品文官的白鷳補子,兩隻白鷳撲棱迴旋,看著看著竟看出了一股子恩愛的味道。
“多謝李公公。”陸禾道了謝,自行繫了鈕釦,攏了攏衣領,暗含憂愁的目光卻不自發地往燈火透明的奉先殿內望去。
宜陽是為了本身出此下策,如何勸。
天氣大黑。
未幾時,遠遠走來個舉頭闊步東風對勁的紅袍官吏,應是奉天子之命前來訓導。約莫一刻後,那官吏自奉先殿而出,跨門遠遁。
陸禾點點頭,卻不再多話,仍自時不時地往奉先殿裡瞥上幾眼。
如果能夠,陸禾自是情願陪她站上一夜的,她即便歸去了,內心掛念著宜陽,恐怕也不得安息。守在這兒,遠遠瞥見透過窗紙影影綽綽的暗黃亮光,彷彿也能在內心架上一爐火,暖,又放心。
陸禾與天子奏對後並非徑直往奉先殿而來,她心機周到細緻,先去太病院求了消腫化瘀的藥膏。
更鼓聲驀地響徹九霄,繚繞耳畔。
宜陽將官印塞到陸禾懷裡,本身嘴角勾笑地安穩躺著,內心隻覺身下這張床榻實在敬愛極了。
雪停了,雪未融,東風吼怒割臉生疼。
從硃紅宮門遠瞭望去,是暗淡月光裡雕梁畫棟重簷鬥拱持重嚴肅的奉先殿一側,丹陛月台之下模恍惚糊立著個斑點子人影。
陸禾躊躇了一番,問道:“夜裡更深露重,不知奉先殿內可置有爐火?地氈是否鋪上了?”
勸?
李順德抬頭瞧了瞧天氣,引手向前,安慰道:“陸大人,再不走宮門可得落鎖了。宜陽殿下要在奉先殿裡跪上一夜,您莫非也得杵在這兒陪她站上一夜不成?”
陸禾不言不語,隻是抬手悄悄觸了觸幾粒血點子,隨即便聞聲宜陽毫無籌辦之下的倒吸寒氣。
猜想,陸禾昨夜應是在這兒歇下的。
陸禾倚靠在門邊,宜陽艱钜行走的身影在她緊緊凝睇中的瞳人裡愈來愈近,她緊扣著門扉的手指骨節也因過分用力而顯出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