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頁/共4頁]
柔珂向二人走近,將臉湊疇昔,悄悄看著安寧,眼帶笑意:“不熟諳了?”
林綰身後謹慎翼翼地探出顆腦袋,遠瞭望著天井中站著的衝本身淺笑的身姿姽嫿的柔珂,她雖紮著簡樸的髮髻,卻難掩精美麵龐。
因有幾麵之緣,柔珂算是知悉她的脾氣,當下已不再勸,隻又向她道了謝。
寧枉勿縱!
柔珂誠心腸與林綰道了謝,又向她道:“你正值韶華,不該將工夫虛度在深宮內院中。我本日既能求得陛下出去看望安寧,來日定可求得他將安寧自宮內放出,怎可因她而拖累於你?正巧那韓護是個不長記性的,他招惹女人猶嫌不敷,不日前竟還與光祿寺卿家的謝公子對一來京經商的米商之子起了色心,蟻膻鼠腐至極。米商之子不從,他二人竟將其弄死,引得湖州諸位米商一道罷市抗議,力要朝廷給個說法——韓護現在攤上這麼個費事,等閒不得脫身,再得空顧及於你,你若想走,我可助你。”
棠辭不言,天子微眯著眼打量了她半晌,見她雙肩微顫,緊抿下唇神采發白,雖隻不過沈逸一麵之詞,可再想到她為了晟王討情,乃至……想到她以往筆下曾使的柳風體,天子嘲笑幾聲,道:“押去刑部,嚴加鞠問!”
她一邊說,一邊舀了蛋羹餵給安寧,安寧吃蛋羹時極乖,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隻緊緊盯著她看,半刻也不肯移開。
許是聞聲了動靜,自屋內走出人來,端著隻小碗,小碗裡有小勺。
“郡主?”
沈逸所奏之事與棠辭截然相反,且還在禦前與一旁的棠辭話起了家常。
沈逸又笑:“話是這般說的冇錯,可不知棠大人那句話是自何而起?”
升任吏部右侍郎的棠辭一襲緋色官服經人通傳掉隊得殿內,恭敬地向天子昂首三拜,而後遞呈摺子,口陳利弊。引經據典,有理有據,說得頭頭是道,且皆為淳祐帝考慮,並無涓滴偏袒晟王及天下人的陳跡。直費了一個時候的口舌工夫,纔好歹將天子說動了些,鬆口向她問道事已至此,金口玉言,該如何做?棠辭便答可托德宗天子夢中之言,如此一來,天下世人或可稱道天子大孝。
是時,前殿通報兵部員外郎沈逸求見,天子自召了他來。
“我自進宮後,先在教習姑姑那兒學習禮節端方。期間有一日我與教習姑姑同去處事,不知怎地丟失在了宮裡,誤打誤撞地進了這兒,剛巧遇見了安寧殿下——當時雖不知殿下的身份隻覺她無人顧問實在淒苦了些,還不待找當值的宮女寺人扣問是非曲直,姑姑便遣人將我找了歸去,我自向她問了此事,得知詳情後內心未免起了憐憫之心。滿一月後,姑姑原是得了郡主的叮囑要分個安逸的肥差與我,我卻鬼使神差地求她許我來這兒當值照顧殿下,說來奇特,旁人都與我說殿下如何瘋傻發瘋時如何可怖,自我來此,殿下卻與我非常投緣……”林綰垂下眼眸笑了笑,“都是無父無母之人,想來總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