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頁/共4頁]
旨意一經頒佈,天下儒士清流無不口誅筆伐,痛斥天子此舉非仁君所為。天子位居九重,再如何氣度寬廣從諫如流,又怎耐得住千夫所指史冊惡名,當即命令刑部嚴加整肅民風士氣,不過兩三日已稀有十位德高望重很馳名譽的文人騷人被投入刑部“鬼見愁”裡勞筋骨苦心誌去了。
柔珂走近了那處,枯樹底下窩著一隻小雪人,成人手掌般大小,腦袋與身子銜接之處歪歪扭扭,顯是出自二人之手,腦袋做得精美小巧,身子卻團得稚拙,乍看像隻葫蘆,再看卻又像個鴨梨,竟似比兒時阿玥在七夕佳節送給本身的那隻磨喝樂還醜些——實然透著股可貴的童真。
高坐龍椅之上的淳祐帝容了他二人說了這好久不甚緊急的話,略有些不滿:“沈卿有何事無妨直說,莫要在朕麵前彎彎繞繞。”
沈逸又笑:“話是這般說的冇錯,可不知棠大人那句話是自何而起?”
落葉被掃到了一處,青石走道清整齊淨,兩棵樹木之間拉了條長繩,晾曬著衣物,風一吹,撲鼻而來一股暗香。
棠辭聞言,背上的盜汗自外向外細精密密地排泄一層,麵上卻安靜如常,微淺笑道:“本來那夜沈大人也在,怎地不併桌聚聚?”
淳祐帝年近五十,早不是當年幼年氣盛氣血方剛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睚眥必報之人。晟王謀反之事若換了當年的他,定是連坐其家人,此番隻是賜毒酒與他,令他麵子些赴死。
“哈哈哈——”沈逸大笑幾聲,歎了聲氣,道,“棠大人才情敏捷,信口雌黃之能我等望塵莫及。隻不知——‘天子那樣的人,連我mm一個小女孩都狠心困鎖……”這句話又當作何解釋?”
“是,陛下。”沈逸看向棠辭,玩味地笑道,“那夜臣剛巧在街邊一處攤子品食元宵,鄰桌便是棠大人與柔珂郡主。臣並非成心偷聽,可長了耳朵哪能透不進一縷風?棠大人丁口聲聲的‘晟王叔晟王叔’,聽著竟比柔珂郡主的還順耳些——”
沈逸迎著天子獵奇的目光,輕咳了聲嗓子,笑眯眯隧道:“上元夜人多喧鬨,我也有很多話未聽清,卻正巧聞聲了這句——‘晟王叔丁酉政變當時也因與我父親處得近了,幾乎連坐’……”餘光間瞥見天子神采微變,沈逸已覺勝券在握,說話時更有了幾分底氣,“為免錯枉忠良,我自先去戶部查詢黃冊,翻找了棠大人的戶籍——令尊令堂不正在雲州好生待著麼?不過商賈人家,十二年前怎會觸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