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頁/共4頁]
乾癟癟地扒了半碗飯,棠辭下定決計般,擱下碗盞,向柔珂說道:“阿涴,你也瞧見了,我邇來比以往好多了,李徒弟和弟兄們也都熱情和睦,我不會令你擔憂的。”
吵嘴倒置不分是非,與她脫不開乾係。
陸禾聞言微怔,宜陽跪姿倒是身為端方,雙手伏地,叩了三記響頭。
宜陽本日穿戴樸實,倒像是有備而來,麵上卻也不氣惱陸禾起了大早悄悄往這兒來的行動,正對著墓碑,雙膝微彎就要跪下——
先生地府之下得知,應是扼腕感喟痛責己心的罷。
菜是柔珂親手做的,食材完善,仍儘量顧著棠辭的口味,還添置了幾味藥材,棠辭卻食之有趣。
帳篷裡炭火熄了好久,碳灰都是冰的,猜想她本日又是繁忙一天不得停歇。
長史齊泰領來一對渾身透著股下裡巴人氣味的佳耦,向魯王稟道:“殿下,人已帶到。”
大仇已報,但是米商之子慘死,無辜的米商痛失愛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說,還無從伸冤。
若不細心看,隻營帳內裡心與角落間一個來回的間隔,棠告彆走如凡人,隻是右腿微瘸,但已有極其明顯的進益。
傳信兵麵色如柴,聲音微顫:“是西戎,並非西戎殘部。”
她的自傲與自負,正一日日一點點地撿拾起來。
以往在王府裡,柔珂那裡乾過這些活,可真應了那句話,一複生二回熟,為了在虎帳裡陪著棠辭,這陣子她可算是破了很多天荒,這會兒連炭火也兩三下竄起一叢青綠火苗,扇扇風,送送氣,未幾時,燃得火旺,火光映在她的臉上,亮晶晶的熱汗自額前滑落,掠過兩頰被冷冽的北風颳出的幾條紅痕。
柔珂正吃著飯,頭也不抬:“你讓我去涼州城待著,那與我在信都有何不同?”
雖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聚在一塊兒,卻鮮有汲汲營營之事,一腔熱血精忠報國,更無人獵奇摸索棠辭的來源,縱是有那麼幾句似是而非的傳聞聽了就過,從不窮究。
春雨微濕,墳頭青草冬眠了一個夏季,破土而出,興旺發展,水嫩之色跟著輕風搖擺擺動。
虎帳畢竟不是宜居之所,棠辭與柔珂提過幾次,皆被她一口回絕了,這下可好,連回絕也不樂意了,置若罔聞。
棠辭覷著柔珂的神采,見她麵上並無不愉之色纔敢輕抿一口,向瞿煙笑道:“將軍忒鄙吝了些,西戎殘部賠了夫人又折兵,您但是搶來很多牛羊馬匹與好酒。眼下,戔戔一罈酒還得三人喝,竟是誇獎?”
瞿煙大步流星地走疇昔,把酒罈擱在地上,自顧自地盤腿坐下,對棠辭的態度與開初比起來倒是好上很多,微微點頭,指了指角落的木櫃:“拿三個酒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