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頁/共4頁]

池良俊覷了覷宜陽的神采，見她總諱飾著半張臉頰，眸色躲閃，纔想起方纔聽聞的那記巴掌聲。這會兒得了號令也不急著辭職，大著膽量伸直脖仔細心打量了一番，瞥見指縫間暴露的紅腫陳跡，頃刻跪倒在地顫聲道：“殿……殿下……”

宜陽也知擺佈瞞不過，見內侍婢女被池良俊唬得俱都跪伏一片，輕聲哭泣，更添心煩。

忽聞擲地動響，宜陽腳步微滯，旦聞身後陸禾叩首慎重道：“臣哀告殿下，來生願結草銜環相報。”

男童冇聽到答覆，正想跑歸去扣問，卻猛地被人抱入懷裡——竟又是個官老爺！

轉頭之際，突現五六個高矮不一胖瘦各彆的玩皮季子，凶神惡煞地圍作一圈，原是堆積玩耍到處惹是生非的街頭霸王。

“裝點承平？”宜陽鬆開手指，令陸禾可得一瞬喘氣之機。她捋了捋耳邊碎髮，眼神玩味，語氣咄咄，“你殿試的策論莫非也敢用如許的詞語？考覈審驗的主考官是哪位，我倒想曉得是你膽量大，還是他膽量大些。”

她輕聲喝道：“哭哭嚷嚷的何為？我本身不謹慎跌的，取冰塊與我敷敷便好，哪至於這般模樣？十足起來。”

棠辭手裡提著一罈酒，蹲了下來，與男童平視，佯裝不懷美意地打量他手裡的包裹：“這屋子查封了，裡頭的東西十足收返國庫，動了，是要殺頭的。”

昔日的高門大院，現在的一紙封條。

男童懷揣著包裹，眯著烏青的眼睛望上去，並非剋日以來經常打交道的一眾奸滑相，男童略略放下心來。

棠辭嘴角蘊著笑意，大手覆在小手上，使他曲拳握緊略有些咯手的碎銀，溫言道：“我借你的，待你今後有錢再還。”

玉枕上的那人，纖眉緊蹙，鼻翼上沁著幾粒晶瑩的汗珠。長髮披垂在側，比白日裡見著臉孔五官溫和很多。她嘴唇經常微微翕動，應是夢話，卻又像呼喝誰的名字。

宜陽繞著她踱步半晌，才似笑非笑道：“陸大人本日脾氣這般馴良了？”

宜陽喝了口茶，點頭道：“大夫請的不錯，許那兩個內侍往賬房那兒討些賞銀，你也有賞，下去罷。”

麵前，是一雙極新的皁靴。

一陣窸窣聲響，池良俊疾步走入，將陸禾視若無睹，附耳與宜陽悄聲說道。

幾塊碎銀子並硯台被塞進男童懷裡，棠辭拍鼓掌站起家，撣撣官服，拎起酒罈遠去。

陸禾雙膝跪直，平視著宜陽腰間所繫剔透紅玉，不卑不亢道：“臣昨日受暑熱所累，身材睏乏，腦筋暈脹，言語衝撞了殿下。本日醒來所見，湯藥暖衾，錦衣軟榻，無不是殿下所恩賜，臣愈感慚愧萬分，懇請殿下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