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1頁/共4頁]
秦氏內心揣測一回,這麼說,竟是可巧了?靄蘭獵奇地問道:“劉夫人尋姐姐說甚麼了?我看姐姐像是被她問得啞口無言,這纔過來給姐姐得救。”秦氏不便明說,含混道:“不過問我些家務閒話,因初度會晤,不便深說,何如劉夫人追根究底,故而抵擋不住。”靄蘭鼻翼微動,鄙夷道:“初識怎好交心,這劉夫人也太不通了。”秦氏將靄蘭衣袖一拉,以目環顧四周,靄蘭始悟說話冒昧,幸而席上世人多數隻顧聽戲,坐次又偏僻,倒是未曾有人留意。
本來靄蘭就經心照顧湘蓮,而後更是把湘蓮視若己出,名分上是嬸侄,本色上情同母子。湘蓮一見靄蘭便如同乳鳥投林普通撲到靄蘭懷中,靄蘭悄悄撫摩他頭上的小丫髻,笑道:“還不給姨母見禮?”湘蓮委曲地努努嘴道:“我給阿姨施禮了,嬸嬸隻顧和姑姑說話冇瞧見。”自他有聰明以來,便是嬸孃一手帶大他的,夏季怕他冷,夏天怕他熱,衣食起居上無微不至,哪怕有身時也未曾有一絲忽視。及至開蒙時,也是嬸孃教會他識字寫字,又費經心力為他請蒙師,學業上更是嚴之緊之,閒時還常帶他回家向孃舅們就教功課。他親孃家也常常來看他,因著靄蘭的原因,貳內心更親秦家幾分。
秦氏這個姨母他是常見的,提及話來也不甚拘束。何況秦氏也非常心疼他,笑吟吟道:“是,實兒給我見過禮了,可彆委曲了孩子。”實兒乃是湘蓮的奶名,取蓮“芙蕖之實”意也。靄蘭笑道:“那是我冇瞧見。”又問湘蓮從那裡來,可曾用過飯了。湘蓮一一答了,韻珊向秦氏讚歎道:“令妹真是賢德。”秦氏抿嘴一笑,點頭謙了幾句,轉頭向靄蘭說道:“你也該去陪陪客,我看這折戲也快唱完了。”靄蘭這才起家,帶著湘蓮見見眾位女客去了,韻珊陪著秦氏說了一回閒話,也起家去幫靄蘭待客。
林海一點一滴將這些細節會聚在一起,本相已經呼之慾出了,內心不由升起一陣驚駭,直欲拔腿逃脫,但還是忍不住了,在秦氏看來,林海便是穩如泰山地坐在那邊聽她說話。秦氏長長歎了一口氣,把炕桌上的那封遺言書遞給林海,黯然道:“老爺看了信,可不就明白我繞了這麼個大圈子是為了說甚麼。”林海把那封重如千鈞的遺言書接在手裡,單看信封上的落款他便曉得,這是劉瀅的字。顫抖著把信展開一看,觸目驚心,不忍卒讀。
林海不明以是,待要發問,又見秦氏滾滾不斷,隻得開口,聽她娓娓道來:“我不敢當她的謝,又見她說話倒置胡塗,便直問夫人但是與敝府上的何姨娘瞭解?她神采一變,衝口便是:‘不是姓柳嗎?’”聽到一個“柳”字,林海便似有所悟,按捺住內心升起的一股憤怒,愈發仔諦聽秦氏說下去。“我驚奇極了,如何也料不到她竟是探聽柳姨孃的。柳氏的事怎彷彿外頭提起,我便含混其詞,這劉夫人見我不肯說,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地詰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