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鬆書院誰家兒郎[第1頁/共3頁]
陸山長微微一笑,伸手招來在一旁主持論辯次序的傳授:“這是哪位門生?”
李青山哈哈一笑,也不覺得杵,撫著斑白的老山羊鬍子,笑謔道:“善遠兄如有興趣也可尋名門生互助,或是同如海手談一局也無妨。”端起案上的茶盞小呷一口,又乾脆把手裡的棋子丟給林如海,公然看到對坐的老友神采一變,笑得更加暢懷了。
幾人說話間,屋裡的論辯又到了另一方。此時說話的,是一個獵獵青衫的小少年,端倪間仍有幾分稚氣,一開口,卻有種異於同齡人的沉穩:“吾竊覺得,信陵孟嘗諸君,雖有沽名之嫌,亦不失家國大義,吾等或不喜,或不為,卻也不負士子之心。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者謂之士,捨生取義、殺生取仁者謂之士,窮年憂黎元、感喟腸內熱者謂之士,天賦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為樂者亦謂之士。夫士之大者,為國為民。樹人者,此為民,謂之孝悌,乃為小家之民,善也;安人者,此為國,謂之社稷,乃為九州之國,忠也。”
林如海到時,李青山正抓著棋子凝神苦思,一瞧見他,也冇理睬他的施禮,一把拉他到跟前,吃緊道:“如海,快過來替老夫參詳一二。”
“如海也聽聞過?”提及新晉的蘇軒,陸山長也是非常對勁的,笑著歎道,“十歲《望城賦》,十一歲便是錢塘的縣案首,此次童試的那篇策論,更是筆意純熟,練達通透。‘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慾則剛’,寥寥數語,字字珠璣哪。”一麵感慨,一麵表示傳授去喚人過來。
張善遠忍不住又吹鬍子瞪眼睛,冇好氣隧道:“不就差你一個探花郎麼?多少年了,還是這一句,也不嫌膩歪。”說罷,看了眼在旁觀棋的林如海,“如海確有君子之風,不過揚州風景不比旁處,紛繁旖旎至極,還需多加修身養性纔好。”
士,自古便是文人官生之雅稱,士不成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如何成“士”,如何不負“士”之稱呼,更是無數讀書人汲汲之所求。所謂修身齊野生性定誌,有德而後成才,如何定位己身,日三省吾身,亦可考據一小我的德行。碰到如許的闡述,世人更是聽得當真。
林如海亦是附和地點頭,這少年傲則傲矣,卻忘了和光同塵的事理,他日如有機遇入朝為官,怕是得經曆好一番磨礪纔可。
世人皆知李張兩人的品性風俗,李青山對晚生小輩多有關照鼓勵,而張善遠則更嚴苛抉剔些,以是纔會形成一個桃李滿天下、一個卻鮮有門徒的局麵。書院有學子能獲得兩人如此考語,陸山長天然非常暢懷,撫須笑道:“兩位兄台這回還真是錯愛了。這是月前新出院的蘇軒,可不滿是我萬鬆書院之功。”
林如海無法地苦笑:“教員。”恩師德高望重,學問賅博,可謂讀書人的典範,唯獨這棋品,實在是……這麼多年,還是一如既往,未曾有涓滴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