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阿瑛[第3頁/共5頁]

夏秋之際，冰鑒中幾近每天鎮著一盞冰雪荔枝膏水，專供她一人飲用。她頓頓必須喝上幾盅，才肯用飯，偶爾飯食油膩，她能一氣喝完整整一大瓶。

那些會笑著叫她“阿素”的人，全都慘死在劊子手的刀下。

周瑛華驀地一怔，羞窘之意如潮流般儘數褪去，香湯浸潤的溫熱肌膚頃刻涼如冰雪。

曹平一噎，想說甚麼，一旁的阮伯生扯了扯他的衣袖，兩人在中間竊保私語一陣，曹平的神采變了變。

衛澤也脫了冕服纁裳，換了身寶藍地雲雁紋窄袖博山錦常服，跟進西暖閣。

周瑛華還未行動，衛澤彷彿比她更加迫不及待，直接拿了金印，塞在她手內心，歡樂道：“可算好了，我們回宮罷，彆累著了。”

從她身後，東院的梅樹已經枯死一半，剩下幾株開春時勉強抽枝抽芽，但卻不能再爭芳吐蕊。

馮堯把崔泠的神采看在眼裡，在內心暗歎一口氣，不愧是侯爺，纔不過瞬息間，已經收斂起統統愁緒，和方纔失魂落魄的模樣判若兩人。

衛澤大喇喇站在帳幔外，眉宇間俱是柔情笑意。

“陛下。”周瑛華略微踉蹌，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臣妾累了。”

周瑛華渾身痠痛，巴不得立即脫下渾身袍服鳳冠，隨便對付了幾句，讓快意下去分發賞錢，便進房換衣。

宮人、內監遠遠看到皇上和皇後並肩行來，紛繁退到硃紅宮牆底下，垂首侍立，麵帶恭敬。

衛澤怕周瑛華肩膀酸，一起緊緊攙扶著她，不肯讓彆人幫手。鳳冠兩旁的點翠地鑲嵌珠花博鬢動搖間，磕在他的臉上。他順手把博鬢銜著的寶石珠串撥到一旁，挽起周瑛華鬢邊一縷狼藉的髮絲，不動聲色地輕嗅了一口。

聽她語氣嬌柔，害羞帶嗔，衛澤心頭驟起一陣鼓點，立即揮退宮人，扶住周瑛華的手臂，攙著她走下台階：“我們回含章殿。”

藤蘿花架底下紮了幾副綵綢鞦韆，繩上繫了彩色宮綢，蕩起來的時候，綵綢飛舞，極其殘暴。

他彎下腰，翻開錦被一角，鬆開衣衿，作勢也要爬上床榻。

周瑛華眼波流轉，朝曹平使了個眼色。

同時又悄悄光榮：得虧百官命婦內眷都在九華殿的偏殿那邊哭祭，冇有朝拜皇後，不然新嫂子孟巧曼、和他阿誰不費心的渾家崔灩鬨起來，得如何結束？

繡了一簇淡粉梅花的軟帕終究將十根纖長手指擦拭潔淨，金粉簌簌飄落，星星點點落在皂色羅靴上。崔泠拋棄紡綢軟帕，看著本身潔淨整齊的手掌，那杯讓薛寄素飲恨而去的毒酒，便是這隻手遞疇昔的。

驀地想起母親孟氏離家時，一向瘋瘋顛癲、顛來倒去反覆的那句話：“報應，侯爺，這滿是報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