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阿瑛[第4頁/共5頁]

阮伯生堆疊起滿臉笑容，捧著冊書寶璽，奉到周瑛華跟前：“請娘娘接印。”

驀地想起母親孟氏離家時，一向瘋瘋顛癲、顛來倒去反覆的那句話：“報應，侯爺，這滿是報應啊！”

崔泠夙來判定狠辣，遇佛殺佛，遇神斬神，向來不會撤退半步。即便遍體鱗傷、命懸一線，隻要有一息尚存，他還是能夠重新爬起來，失利不會消磨他的鬥誌，隻會熬煉他的皮肉筋骨，讓他愈來愈剛硬勇敢，無所害怕。

周瑛華還未行動，衛澤彷彿比她更加迫不及待，直接拿了金印，塞在她手內心，歡樂道：“可算好了，我們回宮罷，彆累著了。”

衛澤神采不耐：“如何？”

潔白纖巧的雙足踏在鋪了波斯織錦花毯的金磚地上，水珠從精美的腳踝滾落下來，留下一道淋灕水跡。

他轉過臉來，麵色難堪，張了張口，卻冇接著往下說。

曾多少時，她常常被人喚作阿素。重音常常在第一個字上，到“素”字時，近乎平直呢喃，繚繞在唇齒間，密切而又飽含器重。

殿外空曠，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渺遠恍惚，彷彿從雲端飄下來的梵音，但非論是站在香案四周的內監、宮人，還是高台下寂靜侍立的文武百官，都將冊封聖旨上的每一字每一句聽得清清楚楚。

鐘聲禮樂甫一停下，宮牆以內顯得愈發空寂，耳際隻剩腳步聲和衣裙曳地的窸窣聲響。

想起薛家一家死得慘烈，他忽覺一陣苦楚，冇有說出薛寄素的名字。

“但是皇上，命婦們已經等了兩個時候了。”

牆角那口黃花梨鏤刻雕花冰鑒，能開啟活板構造，存儲冰塊，是夏季時冰鎮生果之用。還是她出嫁時，特地從國公府帶到永寧侯府的陪嫁之物。

馮堯神采一肅，一抱拳：“部屬明白。”

黃門侍郎曹平神采一僵，小聲提示：“皇上，典禮過後，皇後孃娘還要接管命婦朝拜……”

她恰好不愛香瓜蜜桃，隻喜好甜美凜冽的冰雪荔枝膏水。

衛澤頓時把眉頭皺得老高：“不見不見，讓她們等著吧！”

發間搽過刨花水，有股淡雅清冽的茉莉芳香。

衛澤徑直將周瑛華抱進西暖閣的拔步床內放下，看她立即忙不迭地躲進杏子紅錦被裡，勾起唇角笑了笑。

同時又悄悄光榮：得虧百官命婦內眷都在九華殿的偏殿那邊哭祭，冇有朝拜皇後，不然新嫂子孟巧曼、和他阿誰不費心的渾家崔灩鬨起來，得如何結束？

進了含章殿，宮人酒保按禮上前覲見。

周瑛華眉峰輕蹙，確切感覺有些疲累。皇後袍服，鳳冠霞帔，錦綢宮緞上綴著綿密的金線明珠，極儘豪華，加起來不下十幾斤重，披掛在身上，光是站一天，便能讓人累得氣喘籲籲，何況她從含章殿一起走來，更是累得筋骨痠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