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2頁/共4頁]
燕疏愣住。
太後和賢貴妃的喪事辦得無聲無息,送棺入帝陵的同一天,扣押在天牢的呂氏滿門以謀逆的罪名,儘數押至鬨市處斬。舉城顫動,行刑之日,本就熱烈的市街被擠得水泄不通,有人鼓掌稱好,也有人感慨如此龐大的一個門閥當真說倒就倒了……
燕疏正欲前去太病院找師兄卿一笑,不想走完小徑,在轉角的涼亭撞到了煢煢獨立的紀勖。亭子修得略高,燕疏拾階而上,而紀勖負手而立,眺望不遠處一池枯萎殘荷。
赫連風雪問燕疏,鬼醫這是要去哪,燕疏無法苦笑,他的師兄想去哪去哪,這是誰都管不著的。很明顯,因他本來開出的焰烈前提冇法兌現,此後很長一段時候都彆作求卿一笑幫手之想。
雖說紀桓曾劈麵嗬叱燕然遷怒何八實屬在理取鬨,但燕然自打在陝州得知本相後,便再不肯意同何八扳談。回到都城外,更是擰著性子派人“傳話”給他,讓他自找去處,不準進京,今後再不是主仆乾係。
燕疏收傘,傘尖倒懸,滴下一串水珠。
涼亭四周皆是雨簾,話一出,在淋漓雨聲中便顯得縹緲悠遠。
赫連風雪彆扭得暗自磨牙:“去看看啊!我就不信隻要我一個焦急,你不想見紀桓?”
紀勖這話說得非常陡峭,燕疏卻還是聽出了此中的絕望。麵對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和事,燕疏都能有傲視處之的掌控,卻不曉得為何,眼下每走一步彷彿都能被人製住軟肋。
燕疏與他對坐,並冇有一點指責的意義,隻要聽他細細報告了從洛陽王宮到陝州,最後回京一起所產生的事。
燕疏頓了頓,又道:“走之前,我籌算回一趟陝州。”
三年前,阿誰從偏關九死平生回到都城的少年,曾經不管不顧拉著他的兒子說喜好。原覺得這隻是一時胡塗,恍惚了兄弟之情,冇想到兩人皆是念念不過。
成靖帝看了一眼抬上來的平波真人屍首後,便命人將太子作為壽禮呈上的兩塊玉簡,及疇昔浩繁臣子獻上的道家寶貝,親手一一打碎或扔入火盆燒燬,又命人封閉了修道的宮殿,以示自此離開道門。
這邊燕疏在談笑風生樓安排今後前去瑰城和塞外的事件,吃喝玩樂了兩天的赫連風雪就坐不出了,他自發找上燕疏,吵嚷:“我們甚麼時候解纜去陝州?”
聞言,紀勖兀然收回一聲笑歎:“疏兒,三年疇昔,我還覺得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