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天龍(183)[第3頁/共5頁]

李秋水伸手在地下一撐，便欲縱身向童姥撲去。童姥雙手迴圈，凝力待擊。那知李秋水剛伸腰站起，便即軟倒。童姥的雙臂說甚麼也圈不成圓圈，倚在樹上不住喘氣。

李秋水哈哈一笑，道：“我已看到了，師哥畫的是我。你怕我看畫，可知畫中人並不是你。師哥丹青妙筆，豈能圖傳你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他又不是畫鐘馗來捉鬼，畫你乾甚麼？”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俄然間滿身一震，兩股熱氣竟和體內原有的真氣合而為一，不經指導，自行在各處經脈穴道中敏捷奔繞起來。本來童姥和李秋水的真氣相持不下，又無處宣泄，終究和無崖子傳給他的內力歸併。三人的內力源出一門，性子無異，極易融會，合三為一以後，力道沛然不成複禦，所到之處，受封的穴道立時衝開。

童姥也叫道：“彆給她看！我要親手炮製她。倘若氣死了這賤人，豈不便宜了她？”

一眾青衫女子圍將上來，哭聲大振，甚是哀切。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在艱钜困厄之極的境遇中由童姥脫手救出，是以童姥禦下雖嚴，卻大家感激她的恩德。

李秋水歎道：“在你心中，老是方向你師伯一些。”一麵展開畫幅，隻看得半晌，臉上神采當即大變，雙手不住顫栗，連得那畫也簌簌顫抖，李秋水低聲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笑聲中充滿了愁苦傷痛。

虛竹說道：“師叔，你，你……”李秋水道：“你師伯武功是很好的，就是偶然候不大邃密。她救兵一到，我那邊另有抵抗的餘地，天然隻好詐死。嘿嘿，終因而她先我而死。她滿身骨碎筋斷，吐氣散功，如許的死法是假裝不來的。”虛竹道：“在那冰窖中惡鬥之時，師伯也曾假死，騙過了師叔一次，大師扯直，可說不分高低。”

童姥道：“你是清閒派的掌門人，我又已將存亡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等一乾工夫傳你，從本日起，你便是縹緲峰靈鷲宮的仆人，靈鷲宮……靈鷲宮九天九部的奴婢，存亡一任你意。”虛竹大驚，忙道：“師伯，師伯，這個千萬不成。”童姥怒道：“甚麼千萬不成？這九天九部的奴婢辦事不力，冇能儘早迎駕，累得我屈身布袋，竟受烏老邁這等狗賊的虐待欺侮，最後仍不免斷腿喪命……”

虛竹大驚，伸手去扶時，隻覺她滿身骨骼如綿，縮成一團，竟已死了。

童姥哈哈大笑，說道：“好，好，好！小賤人嚇死了，哈哈，我大仇報了，賊賤人終究先我而死，哈哈，哈哈……”她衝動之下，氣味難繼，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童姥哼了一聲，怒道：“你們都當我死了，是不是？誰也冇把我這老太婆放在心上了。冇人再來管束你們，大夥兒清閒安閒，冇法無天了。”她說一句，那老婦便在地下重重磕一個頭，說道：“不敢。”童姥道：“甚麼不敢？你們如果當真還想到姥姥，為甚麼隻來了……來了這一點兒人手？”那老婦道：“啟稟尊主，自從那晚尊主離宮，部屬個個焦心得了不得……”童姥怒道：“放屁，放屁！”那老婦道：“是，是！”童姥更加憤怒，喝道：“你明知是放屁，怎地膽敢……膽敢在我麵前放屁？”那老婦不敢出聲，儘管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