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拜見[第3頁/共4頁]

不久以後，先帝就把我嫁去了萊陽，我仍記得臨走時，皇子琛還在為劉太後帶孝，眼睛紅紅的。

我的目光落在那步搖上，有半晌凝住。

我們的年紀隻相差兩三歲。因為太後是我姨祖母的乾係，我常常進宮去看望，連帶著與皇子琛也熟起來。

魏氏出身河西，算得高門，卻不算大族。魏傕冇有將河西的族人全數遷來雍都，隻帶著幾個得力的兄弟子侄。統統家眷湊在一起，也就這一屋子的人。

天子身著常服坐在堂上，頭上的高冠顯得他年青的臉龐更加清臒。他的身邊坐著一名華服女子，那是他的皇後徐氏，名蘋。

郭夫人的聲音含笑：“少夫人遠行勞累，快快起來。”

戍守宮門的衛士對丞相府來的家屬非常恭敬，冇有遭到勸止，車馬就獨自馳入了宮禁。

她不老也不年青，看模樣正值盛年。看得出她對本日這會晤很正視，身上的深衣漿得冇有一絲褶痕。烏黑的頭髮梳作重髻矗立，金飾卻未幾，臉上的白粉和經心勾畫的長眉，讓人看不清她的神采。

漆車四角垂香，轔轔馳過雍都的大街。軍士呼喝開道，行人紛繁避走。

郭夫人身邊立著年紀相仿的一男一女，錦袍總角，眉清目秀，像一對畫上的孺子。在郭夫人的呼喚下，他們與我見禮。

這歡愉的吃客乾係一向持續到劉太後歸天。當時，皇子琛已是勢單力薄，落空了太後的庇護，連零食也吃不到了。

我和魏郯在征途上行了婚禮，現在來到丞相府中，這裡的長輩姑嫂還是第一次見新婦。

“這是朕生母靈慧高皇後之物，少夫人當年頗得其歡樂，朕便以此物為賀。”天子道。

我淺笑，道：“謝姑氏體貼，路上並無盤曲。”

“傳聞東邊邇來雨水幾次，不知路上順利否？”郭夫人拉過我的手，和聲問道。

我記得彷彿也曾對當時的皇子琛說過，不知現在他將此物賜我是否偶合。

而現在的魏氏，能夠把這件事辦得像進本身後院一樣輕易，我深深明白過來，所謂天子，已是此一時彼一時了。

我選的是一組玳瑁篦釵，上麵有精工雕鏤的花朵鳳鳥，一看即知不是凡品。身上的衣服也費了些考慮，幾年前的蜀錦，色彩雖不搶眼，倒是這亂世中可貴一見的質料。

“謝陛下犒賞。”我跟著郭氏，向天子伸謝。

冇想到，她竟成了皇後。

我新認的小姑魏嫆一點也不怕生，瞧著這邊新奇，就跟著不肯走。她在屋子裡東看看西看看，彷彿看我累得滿頭大汗很風趣。

話雖如此，不過都是客氣。郭夫人帶我來覲見，本來就是要討天子賀禮的。酬酢一陣，天子命侍中取來一隻漆箱，翻開，隻見內裡裝著些珠玉絹帛，最上麵的是一隻精美的沉香小匣，內裡放著一支嵌玉金步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