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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來到京東西路襲慶府泰寧軍地界,時近端陽,天時已非常酷熱。兩人縱馬馳了半天,一輪紅日直照頭頂,杜滸與奉書額頭與背上都出了汗。大道上灰塵飛揚,粘得臉上膩膩的甚是難受。奉書道:“我們不趕道了,找個陰涼的處所歇歇罷。”杜滸道:“好,到前麵鎮甸,泡一壺茶喝了再說。”
奉書嫣然一笑,從革囊中取出一大塊生牛肉來,用濕泥裹了,找些枯枝,生起火來,說道:“讓小紅馬息一忽兒,我們打了尖就歸去。”
奉書催馬前行,趕過這行人七八丈,勒馬轉頭,向著肩輿劈麵疇昔。杜滸奇特:“你乾甚麼?”奉書叫道:“我瞧瞧這位太太的模樣。”凝目向轎中望去,隻見那胖婦人約莫四十來歲年紀,髻上插一枝金釵,鬢邊戴了朵老邁紅絨花,一張臉盆也似的大圓臉,嘴闊眼細,兩耳招風,鼻子扁平,似有若無,□□塗得厚厚地,卻給額頭流下來的汗水劃出了好幾道深溝。
兩人吃了牛肉,那小紅馬也吃飽了草,兩人上馬向來路歸去,未牌稍過,已來到小客店前。杜滸牽了奉書的手,走進店內。那店伴得過杜滸的銀子,見他返來,滿臉堆歡的迎上,說道:“您老好,那幾位都出京去啦。跟您籌措點兒甚麼吃的?”杜滸驚道:“都去啦?留下甚麼話冇有?”店伴道:“冇有啊。他們向南走的,走了不到兩個時候。”杜滸向奉書道:“我們追去。”兩人出店上馬,向南追隨,但始終不見三子六怪的蹤跡。杜滸道:“隻怕師父們走了另一條道。”因而催馬重又轉頭。那小紅馬也真神駿,固然一騎雙乘,還是來回奔馳,不見疲態。
這三人連同杜滸和那瘦子佳耦,六對眼睛都怔怔的瞧著奉書,不知她有何古怪主張。奉書道:“你們伉儷平時作威作福,仗著有幾個臭錢便逼迫貧民。眼下趕上了‘女人大王’,要死還是要活?”這時那胖婦人早就停了叫喚,左手按住了臉畔傷口,與那瘦子齊聲道:“要活,要活,女人大王饒命!”
一起探聽,途人都說冇見到全真三子、江南六怪那樣的人物。杜滸好生絕望。奉書道:“八月中秋大夥兒在嘉興煙雨樓相會,當時必可見到你眾位師父。你要說我‘很好,很好’,當時再說不遲。”杜滸道:“到中秋節足足另有半年。”奉書笑道:“這半年中咱倆到處玩耍,豈不甚妙?”
奉書起先感覺好笑,聽到厥後,不由非常打動,輕聲道:“師父,他們恨死了我,你多說也冇用。彆歸去吧!我跟你到深山裡、海島上,到他們永久找不到的處所去過一輩子。”杜滸心中一動,隨即正色道:“奉兒,我們非歸去不成。”奉書叫道:“他們必然會生生拆開我們。咱倆今後可不能再見麵啦。”杜滸道:“咱倆死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