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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書不忍拂他之意,便扶著他站起,俄然之間,臉上又是一陣紅暈掠過,心想:“我曾抱過他兩次,第一次當他已經死了,第二次是危急之際逃命。這時他固然身受重傷,但神智復甦,我如何能再抱他?他一意要到瀑布那邊去,莫非……莫非要我……”正躊躇間,卻見杜滸已拾了一根斷枝,撐在地下,漸漸向前走去,本來本身又會錯了意。
轉念一想,又覺“師父要吃西瓜”這八個字,並不是甚麼了不起的來由,心下焦心,眼淚已然奪眶而出,雙手端住一個西瓜,向上一提,瓜蒂便即斷了,心道:“人家救你性命,你便為他墮入天國,永受循環之苦,卻又如何?一人作事一身當,是我奉書犯了戒律,這與師父無乾。”捧起西瓜,回到杜滸身邊。杜滸於世俗的禮法教條,向來不瞧在眼裡,聽奉書說要向人化緣討西瓜,隻道這個小丫頭年青不懂事,渾冇想到她為了采摘這一個西瓜,心頭有很多交兵,受瞭如許多勉強,見她折了西瓜返來,心頭一喜,讚道:“好奉兒,乖乖的小女人。”
杜滸有些不耐煩了,道:“你這小……”他本想罵她“小丫頭好胡塗”,但想到她剛纔著力相救,說到這“小”字便即停口。
奉書見他神采不快,不敢再說,依言向右首尋去。走出二裡不足,果見數畝瓜田,累累的生滿了西瓜,樹巔蟬聲鳴響,四下裡卻一小我影也無,深思:“師父要吃西瓜。但是這西瓜是有主之物,我怎可隨便偷人家的?”快步又走出裡許,站到一個高崗之上,四下瞭望,始終不見有人,連農舍茅舍也不見一間,隻得又退了返來,站在瓜田當中,踟躇半晌,伸手待去摘瓜,又縮了返來,想起師父諄淳警告的戒律,決不成盜竊彆人之物,欲待退去,腦海中又呈現了杜滸脣乾舌燥的臉容,咬一咬牙,雙手合十,悄悄祝禱:“菩薩垂鑒,弟子非敢成心盜竊,實因師父……師父要吃西瓜。”
一口氣奔出七八裡,隻是往荒山中急鑽,到厥後再無途徑,到了一處山坳當中。她心神略定,低頭看看杜滸時,隻見他已醒轉,臉露笑容,正諦視著本身。
奉書坐在他身邊,又在悄悄動搖樹枝,趕開蠅蚋。隻聽得遠處山溪中傳來一陣陣蛙鳴,如同催眠的樂曲普通,奉書到這時實在倦得很了,隻覺眼皮沉重,再也睜不開來,終究也迷含混糊的入了睡鄉。
奉書道:“好。”站起家來,一摸身邊,卻一文也無,道:“師父,你身邊有錢冇有?”杜滸道:“做甚麼?”奉書道:“去買西瓜呀!”杜滸笑道:“買甚麼?順手摘來便是。附近又無人家,種西瓜的人必然住得很遠,卻向誰買去?”奉書囁嚅道:“不予而取,那是偷……盜竊了,這是五戒中的第二戒,那是不成以的。倘若冇錢,向他們化緣,討一個西瓜,想來他們也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