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燈夜未央，無複故人來[第1頁/共4頁]

蚊子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小耗子的實在身份說給二叔聽，隻是簡樸地說，他們是百姓的孩子，蝸牛的父親被五虎大王害了。她還說，他們一起上同甘共苦，如果冇有這幾個小朋友，她早就不知死在那邊了。

她隻睡了一小會兒，便在文璧懷裡醒來了。內裡已經出現了魚肚白。文璧笑問道：“餓了罷？”

“我們來求見宋珍公文大人！”宋珍是二叔的字。

她失落了半晌，隨即便豁然了。非常時候，這裡大抵是宵禁了。

倒是那三個被請來的孩子非常拘束。壁虎還曉得叫一聲“文大人”，對他伸謝，儘力正襟端坐，小耗子說話則是“你”來“我”往，用飯直接用手抓，全然不顧禮數。蝸牛進了府，更是如臨異世，左看看，右摸摸，又昂首望望天花板，的確都忘了往嘴裡塞飯。文璧涓滴不覺得怪，反而勸他們縱情吃。

蝸牛小時候曾經跟阿永到過惠州，指路的任務就交到了他手裡。

文璧老了。他的眼角刻著皺紋，但眼中仍舊閃著端嚴慈和的光。他穿戴家常的便服，身上還殘留著一點淡淡的酒味――除夕夜裡，按例家家都是要置酒守夜的。他趿拉著一雙麻履，身上胡亂披了一件毛皮大氅，遮擋戶外的寒氣。他打量了她一陣，便不顧她渾身的泥塵，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顫聲道：“奉兒！”

聽他提到父親，她又猛地大哭起來：“爹爹……他……他在五坡嶺……”

最後的一句威脅，她說得冇甚麼底氣。文大人到底會不會認出本身？

立即有人不聲不響跑上前來，幾隻手像鐵鉗一樣箍住了她的胳膊。她聞聲刀出鞘的聲音，身後的三個朋友也紛繁被拿住。他們之前早就籌議好，一點也不準掙紮，以是現在都是乖乖的。

蚊子感到肩輿一搖一晃的，帶著本身進了惠州城門。她忍不住翻開簾子向外看。在惠州度過的那一年光陰，此時又源源不竭地在她腦海裡回放，讓她內心砰砰直跳，又是嚴峻，又是等候。

在她的影象裡，惠州是一座活力勃勃的都會，就算是夜間，也有很多行人過客來交常常，小攤小販絡繹不斷，還價還價之聲不斷於耳，更彆提那偶爾能聽到的波斯話。但是現在窗外的這座都會倒是靜悄悄的，街上隻要巡查的官兵。隻要幾扇朝街的窗戶裡，透出暖暖的黃色光輝，顯現著房屋的仆人還在安閒地餬口。幾聲寥落的爆仗聲是對她獨一的歡迎。

那些兵相互商討了好久，最後倒冇有殺她，也冇有綁她，而是將他們幾小我推推搡搡地關進一個小營帳，喝令不準亂走。

但是她抱著他不罷休。文璧隻能把她抱在腿上，坐在本身的四抬肩輿裡，任憑她嗚哭泣咽地說些含糊不清的話，一會兒又笑起來，一會兒又咬牙切齒，一會兒又重新哭了鼻子，比及肩輿落在文璧的府上時，她已經沉甜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