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燈夜未央，無複故人來[第2頁/共4頁]

她剛要嚇得尖叫，俄然麵前呈現了一排白牙，兩端向上，彎成一個新月兒的形狀。緊接著，那人打著了火絨，照出一張和夜色一樣烏黑的麵孔。

他們在除夕夜趕到了惠州城門外。如鉤的彎月被濃墨般的夜色擠得幾近看不見。黑漆漆的城牆彷彿巨人一樣立在他們麵前。模糊隻見城下兵卒林立，一派如臨大敵的氣象。巡查的兵士腳步聲輕得像貓一樣。四周滿是鐵槍的金屬味道和馬匹騷氣。

蚊子不由得張大了嘴，漸漸叫出一聲欣喜的喝彩：“我認得你！你是我二叔府裡的小廝！你是小黑子！”

俄然不遠處一陣鼓譟之聲，兩隊兵士簇擁著一頂小轎，從劈麵的通衢緩慢地奔來。那肩輿顛簸得短長，抬轎的轎伕被大聲催促著，幾近在跑。

她頓時又想起了一事，問道：“我的那些朋友呢？”

蝸牛小時候曾經跟阿永到過惠州，指路的任務就交到了他手裡。

文璧從速叫人把壁虎、小耗子、蝸牛都請了來，擺了一小桌飯菜，請大師吃。把幾個臟兮兮的百姓家後輩請進府來，同桌用飯，本就大大分歧他惠州知府的身份。但他的管家聽到他果斷的語氣，也隻能搖點頭，叮嚀下去。

遠處一陣刺耳的軋軋聲。城牆中間的側門竟然開了，開在了這個戰雲密佈、千鈞一髮的時候。門縫裡透出些許火把的亮光。

那帳子裡伸手不見五指，涼颼颼的四周漏風。蚊子咬著嘴唇不說話，心中大為悔怨：“夜裡城門是關的，我們怎的冇想到？早知如此，就比及明天淩晨……他們如果真把我們當細作，大抵也會直接殺了，不消挨一早晨的擔驚受怕……”

蚊子自告奮勇去喊話。她年紀小，又是女孩，應當不會讓守軍感到甚麼威脅。

立即有人不聲不響跑上前來，幾隻手像鐵鉗一樣箍住了她的胳膊。她聞聲刀出鞘的聲音，身後的三個朋友也紛繁被拿住。他們之前早就籌議好，一點也不準掙紮，以是現在都是乖乖的。

但是她抱著他不罷休。文璧隻能把她抱在腿上，坐在本身的四抬肩輿裡，任憑她嗚哭泣咽地說些含糊不清的話，一會兒又笑起來，一會兒又咬牙切齒，一會兒又重新哭了鼻子，比及肩輿落在文璧的府上時，她已經沉甜睡熟了。

這名字，她有些陌生了。但她還是點點頭，用力抱住阿誰高大的身軀，泣不成聲，內心又是委曲，又是高傲。她還覺得，二叔會認不出本身呢。

她失落了半晌，隨即便豁然了。非常時候，這裡大抵是宵禁了。

在她的影象裡，惠州是一座活力勃勃的都會，就算是夜間，也有很多行人過客來交常常，小攤小販絡繹不斷，還價還價之聲不斷於耳，更彆提那偶爾能聽到的波斯話。但是現在窗外的這座都會倒是靜悄悄的，街上隻要巡查的官兵。隻要幾扇朝街的窗戶裡，透出暖暖的黃色光輝，顯現著房屋的仆人還在安閒地餬口。幾聲寥落的爆仗聲是對她獨一的歡迎。